想着想着,御辇将他们送到目的地。
感觉御辇终于停下,云珺回过神来,他连忙跳上皇帝的肩膀,又一次死死抓住皇帝,生怕皇帝将他关在御辇上。
这时候钟傅璟心里的确犹豫。
不管那些官员怎么说,带上兔子,对太师都有些不敬。
可兔子死死扒住他,就像在御书房时那样。
钟傅璟不想在外面与小兔子有什么拉扯。
况且,他在百官的心里早已没有好形象,索性抱起兔子,带领其他人走上西城门的城楼。
此时朝日才刚刚升起,街道上空无一人。
只有很远很远的地方,才隐约传来两声叫卖,但很快消散在风里。
清晨的京城外,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城楼上,百官齐集。
站在百官最前头的宰相,领着其他官员向皇帝行礼。
靠的近,一抬头就看到蹲在皇帝手臂上的兔子。
“皇上,这……”宰相指着兔子,“这不妥吧?”
钟傅璟故意似的,摸了摸兔子的脑袋,反问:“何不妥?”
“这……今日送别太师,带着兔子过来,是否有些……”
钟傅璟冷哼道:“有些什么?呵!若不想大做文章,就好好送别太师!”
宰相只得拱手说:“是臣大惊小怪了。”
云珺根本不理宰相和其他官员的反应。
他从皇帝怀里一跃而起,稳稳落到城墙的围栏上。
低头看去,一支出殡队伍顺着大路,往西山而行。
队伍走得很慢,抛洒的冥镪,如雪花般翻飞,落在地里白茫茫。
高举的纸幡连成一线,随风左右摇晃。
队尾的人吹着唢呐,掩盖住身后官员们的窃窃私语。
云珺蹲坐在墙头,目送队伍前行。
他知道兔子是不会哭的。
可眼泪却开始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泪水顺着柔软的长毛滑落,在身上印下条条泪痕。
云珺切实感觉到,他的家人已经彻底离开他了。
他抬抓抹眼泪,可是没有用。
擦干净的泪花很快涌出来,眼前的画面模糊成一片。
兔子哭起来没声,可哭得厉害起来,浑身跟着微微抽动。
朝阳爬上山腰,阳光照下来,清晨的薄雾随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