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昼被呛得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靳辞,抿了下唇角,用力点头:“好喝。”
“真这么好喝?”
靳辞因为伤病没好的缘故,不太能沾酒,周昼迟疑一下,实在不忍心让对方干看着他喝的却不能喝:“靳学长要尝尝吗?只尝一点点应该没事……”
周昼正想拿根新吸管,就见对方略一俯身,薄而漂亮的唇咬住了他的吸管。
靳辞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还行。”他直起身,狭长的眸子淡淡看过来。
“……”周昼心跳凝滞一瞬,随即一轻一重地缓和过来,他匆忙低头掩饰般地吸了一大口啤酒,谁料吸到一半眼皮一跳,嘴里的吸管顿时变得滚烫起来。
这跟吸管靳辞刚刚喝过。
靳辞刚刚喝过这根吸管。
靳辞……
周昼又被呛得泪花直冒,从脖子到耳根的皮肤红得都快滴血了,等回过神来那袋子啤酒已经被对方拿走了。
靳辞看向他的目光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看来这啤酒虽然好喝,但是昼昼还是不太习惯。算了。”
周昼也不敢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帮他把那袋啤酒喝掉了,慌乱中完全没想起对方伤病未愈不宜饮酒这回事。
两人在街边的长椅上休息了会儿,暖暖的日光照得人昏昏欲睡。
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喝了点啤酒的缘故,这困意像是浸入了骨头缝里,让人有些提不起劲抵抗。周昼仰头靠在背椅上,闭着眼听海风吹过树枝的细微响动,迷迷糊糊中感到靳辞对他说道:“困了吗,回房间去睡吧。”
隐约感到对方手指靠过来的动作,周昼先一步睁眼站起来,摇摇晃晃道:“好。”
回房间之后,他一头栽进了床铺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侧脸,温度似乎有些高。
靳辞帮他把床帘拉上,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临走前说:“先睡一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会来叫你。”
周昼便安心地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梦里他身在一片浪声清晰的海中,柔和冰冷的水流徐徐包裹了他。他睁开眼,入眼是一片片比日光还要闪耀的金色鳞片。
——又是那条鱼尾巴吗?
周昼被那条鱼尾巴围住了,却丝毫不感到害怕,他看着这漂亮得让人心动的尾巴,忍不住像之前几次那样伸手想去摸摸,却陡然察觉到一丝怪异的违和感。
——等等。
周昼伸出的手臂停在水中,终于明白过来那丝怪异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面前的尾鳍随水流缓缓翕动,折射出某种细微的光泽,顺着锋利坚硬的金色鳞片一直延伸。
——这条鱼尾巴……是不是过于长了点?
周昼四下回顾,这条漂亮的鱼尾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他顺着尾巴抬头看去,日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穿透幽深的海水,被分割成大片大片的耀眼光芒。在那几乎要灼伤眼睛的日光中,他看见尾巴尽头是一道模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