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人向她求婚,将全部的问题都安排妥当,安抚了她所有的不安。
可惜,她保不住那个孩子。
“卿姨,你失去了孩子,对我妈妈来说,她连自己都失去了。”盛时说,“整个盛家,还有人记得冯家宜这个人吗?”
舒子卿眼中恢复了清明,微抬起下巴。
“雨真的大了,盛时,我们回去吧。”
她果然和设想中一样难以被说服和打动。
盛时很识趣地后退一步,还做了请的手势。
“好吧,回去吧。”
舒子卿急急转身,径直往墓园门口走。
盛时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脸上挂着笑。
“卿姨回去打算做什么?继续卧底在盛长胜身边伺机报仇吗?计划了将近三十年,你就是拿了这样一份答卷给盛长生看?我这位聪明卓绝的伯父能满意吗?你都已经五十,盛长胜和童婉芝比你还大,你还打算再拖个几年?拖到盛长胜自然老死吗?说起来,盛长生死了都快三十年,这人要是真有什么转世投胎,他都该已经结婚生子了吧?卿姨,我看你也不用白费力气,帮他报仇了,不如祝他儿孙满堂,总比这辈子断子绝孙好,对吧?”
舒子卿陡地停下。
也就是盛时一直慢悠悠的走,才没有撞上。
“盛时,你以为这些话就能刺激到我吗?”
盛时耸了下肩:“卿姨言重了,我就是讲个笑话。”
舒子卿慢慢捋了下头发,将蓬松的低马尾扯掉,不紧不慢的将长发在脑后绾成一个发髻。
一瞬间,平时那个精干的舒律师回来了。
“盛时,你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盛时双手揣兜,站姿十分随意,属于平时盛长胜看到就要骂他的那种。
“年轻人,始终还是浮躁了一点,不比卿姨,何伟这么好的牌,随随便便就闷在手里了。”
舒子卿微愕,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扬起下巴,嘴角微弯,笑容倒是十分柔和。
“他是个很单纯的孩子。”
盛时:“这年头,单纯的人没活路啊。活得长的,都是我们这种祸害。”
舒子卿不置可否的笑着。
盛时笑得如春风拂面,十分迷人。
“卿姨,底牌我先亮了,要不要合作,决定权在你。要,我们换个地方谈,毕竟这雨越来越大了,你淋感冒了,我伯父肯定心疼;不要,也没关系,今天你就当没见过我。以后我们各找各的线索,各报各的仇。不过说真的,何伟那事,卿姨做得很漂亮。”
舒子卿的笑容一分未增一分未减,好像是计算好的,贴在脸上。
“为了心爱的人而死,是一种幸福。虽然那个女人只是个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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