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是V领的,颈上的项链从衣领处露出来,吊坠是两个简单的圆环,或者说,是两枚戒指。
她的头发被束成了一个蓬松的低马尾,化的妆也比较偏粉色系。
很明显,她并不适合这种少女系妆容,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精干,气质大减。
舒子卿怀中的花也是白色的,带着浓郁的香味。
“他生前喜欢百合。”她上前几步,弯下腰,将花放到墓前。
墓碑上沾了雨水,她从手袋里拿了一块手绢出来,仔细地擦着盛长生的相片。
“我来看你了。”舒子卿的声音很轻很低,带着奇异的温柔,和她平时那种知性的体贴完全不一样。
因为静,盛时勉强可以听到。
“你看,你还这么年轻,我已经老了。”她的手指停在盛长生的额上,很轻柔地抚摸他的眉眼,“我都快记不得你了,无论怎么看相片,怎么回忆,还是变得模糊……”
“卿姨,”盛时轻出声,“节哀。”
舒子卿抬眼,轻摇头。
“‘人间别久不成悲’,最难受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盛时,你有心了。”
盛时:“前几天正好提到,反正我整天也闲着,就过来看看。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我爸不行,我也不成器。要是伯父有孩子的话,肯定是人中龙凤。”
舒子卿脸上的笑变得飘忽:“我们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盛时笑:“爷爷在世时,常跟我提到伯父,他还说,伯父是个意志力特别强的人,他能拖那一个月,几乎都是奇迹。可惜……所以说天妒英才,情深不寿啊。”
舒子卿有点散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犀利。
她站直了身体,慢慢走到盛时身边,面向着盛时。
“你头发都湿了,快点回去吧。”
“卿姨一起回去?”
舒子卿浅着笑:“我再等一会儿,还有点话和你伯父讲。”
盛时也不勉强,立即答应。
“雨好像比刚才大了,卿姨你没带伞,也别呆太久。”
“嗯。”
盛时又看了一眼盛长生,叹气。
“伯父还是幸福的,一直有卿姨你记挂着他。不像有些人,长埋地下二三十年,连根香都没人烧给她。卿姨,你知道她是谁吧?”
舒子卿面露迷茫之色。
盛时微笑着,敲下一记猛锤。
“卿姨,你怎么可能会忘呢?你不是当过她的伴娘,差点儿还成了她的嫂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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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睡得太晚,醒来得也就特别迟。等到睁开眼,已经是上午十点多,盛时自然早已经走了,连他睡过的那边也是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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