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掌柜交代了,你那点东西本就不值钱,还不够付一天的房费呢,哪能让你拿回去?”
“可那些书都是小生的命啊!”
“快走,我们掌柜的心善没去顺天府告你就不错了,你若再纠缠,休怪我们不客气!”
沈嘉跳下马车,好奇地问了句:“这位先生可是姓王?”
那中年书生诧异地回头,看到沈嘉的脸时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忙整理好衣裳跪下行礼:“原来是沈大人,恕学生眼拙,学生苏北王洪章。”他也是参加过殿试的,满堂之上,这位沈大人实在太耀眼了,让他一眼就记住了。
“王先生这是准备返乡吗?”沈嘉之所以记住这个人,是因为他的名次刚好在名单外的第一个,而且听说他画的一手好画,这些年能坚持三年一次的科举全靠卖画为生,而且为了不拖累别人,他至今未婚,这一点让沈嘉相当佩服。
王洪章尴尬的头皮发麻,一张粗糙的脸都能泛红了,低着头回答:“学生无家可归,本以为此次有望高中,盘缠用尽也没时间赚钱,接下来大概继续想法子生活下去吧,三年后再考便是。”
沈嘉心里一动,问他:“王先生平日是以卖画为生吗?”
“是,只是学生的画具都被店家扣了。”他话刚说好,沈嘉就摆摆手让人去将他欠的房钱结算了,顺便将他的行李带出来。
“这……”
“王先生想不想另外找一份事情做?”
“您是说……”王洪章眼睛一亮,他以为沈嘉是想聘他做幕僚,这样的例子也很多,许多高中不了的学子最后不是去了衙门做师爷就是去给大官做门客。
做门客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三年后只要主家不反对,他还能再考,且有沈大人这样的高官罩着,他至少不用担心被挤出榜单外。
沈嘉咳嗽一声,笑着说:“王先生,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他带王洪章去了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子菜,看对方那样就知道生活窘迫,考完试大吃一餐也是应该的。
“不瞒王先生,本官正在改造城北,今日过去巡视,看到许多幼童无人教导,便想找几名有耐心的夫子去教一教他们,那里将会是大晋最大的商贸区,他们学点本事以后也能靠自己活下去。”
“您的意思是让学生去做夫子吗?”
“是的,王先生可嫌弃他们的出身?”
“不不不,沈大人别误会,学生只是怕误人子弟,能教书育人是多么光彩的事情,岂能以身份论?”
“王先生读书多年,学识自然是不缺的,本官也看过你的试卷,最大的缺点在于内容过于死板空泛,不够务实,不怕你生气,从你的策论中,本官觉得你不适合做父母官,更适合做学者、做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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