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忽略那些有的没的联想, 可还是被倪不逾发现了反常。
“想什么呢?”倪不逾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饭要凉了。”
盛栖池回神, 对上他那双审视的眼睛。
她以前很习惯一个人偷偷把各种情绪藏在心里,难以忽略的时候就任由它们拉扯发酵。
可现在, 和倪不逾相处的时间越久,她在他面前就越藏不住心事。
哪怕他不问, 她也想主动倾诉。
盛栖池轻轻叹了口气:“我妈妈后天要过生日了,我想请一天假回去帮她庆生。”
“这不是好事吗?”倪不逾问:“为什么不开心?”
盛栖池:“我没跟她说,打算悄悄回去。”
倪不逾点了下头,“想去送惊喜, 又怕她生气?”
盛栖池又叹了口气:“我是怕她给我个‘惊喜’。”
倪不逾微微扬眉。
盛栖池沉默片刻, 才难以启齿道:“我在霖城的好朋友前些日子撞见我妈妈和李叔叔一起去了医院妇产楼,你说她会不会是……怀孕了?”
“……”
倪不逾安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盛栖池喃喃自语:“我都快十八了, 再有个弟弟妹妹,带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的宝宝呢。”
“那我就不是唯一的宝宝了。”
小姑娘垂着眼,语气带了点笑意,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显得有点勉强。
她捏着吸管在杯子里胡乱搅了搅,抬眼看向他。
倪不逾微微欠身,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
力道不重,说出的话听上去很嫌弃,却压着笑意,“你都几岁了?”
盛栖池错愕地眨了眨眼,以为他是要说她幼稚胡闹,都快成年了还妄想当个宝宝。
却听他话锋一转,“怎么还那么笨。”
盛栖池:“我哪笨了?”
“当不成你妈妈的唯一,”他顿了下,漆黑的眼瞳望着她,轻轻抿了抿唇:“你就不会换个方向,咳,换个人?”
盛栖池看着他的眼睛,迷茫了一瞬,笑了。
“你是说,让我当你的,唯一啊?”
倪不逾浓密的睫毛轻垂了下,唇角拉得笔直。
“也不是不行。”
他语气干巴巴的,却没有否认。
盛栖池心里漫出细细密密的暖意。
那些惴惴不安的忧惧在这一刻似乎轻易地被他的安慰抚平了。
“逾神,你现在真的越来越主动了。”盛栖池捧着脸,笑得眼尾弯弯。
“但我很喜欢。”
倪不逾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点,很冷酷:“吃饭,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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