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不逾点头:“好。”
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场内梭巡一圈,他说:“老师,我先走了。”
篮球场馆里的观众都走得差不多了,倪不逾没看到盛栖池的身影。
他拎着碘伏走出体育馆,在对面花坛边看到盛栖池。
她就坐在花坛边上,眼睛紧紧地盯着体育馆门口,纤瘦的身子看上去小小的一团,显得又软又乖,像个等主人回家的小奶猫。
倪不逾在台阶下停步,心脏蓦的狠狠一软。
像是有一块猝不及防地塌了下去,又被她下一刻看过来的视线填满。
盛栖池起身小跑过来。
倪不逾垂眼看她:“在等我?”
盛栖池没答,视线聚焦在他受伤的手腕处:“你没事吧?”
“好像有事。”
少年拖腔带调地应了声,盯着她紧张的眉眼,把手腕伸过去:“再不涂碘伏伤口就要愈合了。”
“……”
盛栖池被他逗笑,却在看清他手腕上斑驳的擦伤后敛住了笑容。
她心里像是被细针扎过,泛起隐秘的心疼,又捉摸不定,努力收敛住情绪,她说:“我帮你擦药吧。”
他们在体育馆侧脸找了个阴凉的台阶,盛栖池坐下,抓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往上涂着碘伏帮他消毒。
她的动作又轻又缓,像是怕弄疼了他,擦完了碘伏,她轻轻在伤口上吹了吹。
少女柔软的发丝若有似无地在他胸口触着,低垂的睫毛浓密纤长,遮住了眼眸,白皙的侧脸随着吹气的动作轻轻鼓起,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戳一戳。
倪不逾安静地凝视着她的侧脸,喉结轻动了下,却又在她抬起眼睛的那一刻假装淡定地移开了视线。
“好了。”盛栖池坐远了一点,“再帮你涂一下脚腕吧。”
“不用。”倪不逾很轻地眨了下眼皮,从她手里拿过碘伏,“我自己来就行。”
盛栖池托着下巴看倪不逾给脚腕涂药水,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清了清嗓子,脸颊有点热,却还是忍着隐秘的羞涩坦诚地说:“你今天表现特别好,尤其是最后一个球,特别帅!我激动得把嗓子都喊哑了。”
倪不逾没应声,停顿两秒,低低清了清嗓子。
“看到了。”
盛栖池:“嗯?”
倪不逾把用过的棉签丢进透明的塑料袋里,抬眼看她:“看到你喊加油了。”
眼尾几不可查地向下弯了弯,他说:“班旗很漂亮。”
终于当面得到了他的认可,盛栖池微歪着脑袋愣了一秒,随即开心地笑了起来。
倪不逾轻轻扯了扯唇,偏头看向一边。
为我摇旗呐喊的你,更漂亮。
涂好了药水,两人起身离开。
春末的校园郁郁葱葱,阳光在树叶里漏下星星点点的光斑,花香被春风吹得四散开来。
灌木丛在光影下轻轻地摇晃,少年和少女并肩而行,被拉出长长的影子。
影子越来越近,折叠在一起,他们在双杠边停了下来。
片刻的沉默,空气中的燥热蒸得人脸热。
盛栖池左手抠着右手,听到倪不逾说:“之前答应过你的,赢了比赛可以奖励你一个心愿,说吧,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