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梨声音渐渐嘶吼,她真的不理解,就算不想让他们拿到证据,大可以派人抢走,为什么要夺走江桥和柏天琪的命?
那天在律所第一次见面,柏天琪还因为她随意的一句话非常兴奋,说实习留任了就请他们吃饭。
要是没出事,他肯定就留任了,能和他非常崇拜的江律每天一起工作。
饭也请了。
江桥,那个首战即成名的律界新秀,就如夜晚炸开的绚丽烟花,发出让人惊叹的短暂美丽之后,化成灰烟静默散去。
“他……他为什么?”
随厌被她拽得往前踉跄一步,喉结滚了滚,什么话都没说,任她发泄。
贝梨目眦欲裂:“就因为他那个伪君子的习性,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给自己安个名正言顺的帽子吗?想和我妈在一块,为了不让我妈有个出轨的名头,不让自己被骂小三,就把我爸弄进去?”
“当初也是,为了让我名正言顺地进入学校,做了那么多工作诱人主动!”
“他真是越来越没底线,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维护好自己的名声,害再多的人都不在意……”
贝梨停了停,仰头看着他,眼角大颗大颗的泪往下落,一双眼哭得通红,“可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随厌被她这声失控的大吼心疼得心脏急剧收缩,捏紧喘不过来气,渐渐也红了眼眶,蹲下将人抱到怀里搂紧,脸埋进她头发里,没一会儿就把她的发打湿。
贝梨趴在他怀里小声抽着气哭。
挂满棕色小果的棠梨双生树下,一人坐一人蹲,两个人紧紧抱在一块,互相汲取温暖和安抚。
——直到孙姨拿着贝梨的手机出来,打破院中这方短暂平静。
“贝小姐,你有个来自芬兰的电话,一直打,打了好几通了。”
贝梨脸在他毛衣里埋着擦了擦,抬头接孙姨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
然,她甫一抬头,孙姨就被她哭得眼红鼻红,整张小脸都透着不正常红晕的样子吓住了,“贝、贝小姐,你怎么哭了?”
贝梨又用袖子擦擦脸,嗓音又哑鼻音又重:“没事儿,我心情不太好,哭一哭发泄发泄,你把手机给我吧。”
“诶……好。”
手机里没存这个号,但只看一眼,贝梨就知道是庄园主宅里,那个座机的电话。
而用这个电话打的,一般都是庄园管家。
贝梨划开接听。
莱西找的管家会说中国话。
“贝小姐,你可算是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的电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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