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潜意识里又忍不住盼着,他那么聪明,应该能找过来的。
许肃见她眼底因为自己那句话而升起的希望,即便在漆黑的屋里,也刺目到闪亮。
如果不是中午发现棠随厌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他会冒着被她彻底恨上的风险把她带过来,享受最后这段独处的时间?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衣物摩挲声再起,许肃依旧是单膝跪地的姿势,探身想再摸摸她的脸,然而指尖刚刚碰上,贝梨便迅速偏头躲过他的触碰。
许肃伸向她的指尖停住。
耳边乍然响起警车鸣笛声、车轮滚过石子的声音,小破窗户也出现白昼似的亮光。
警察来了。
许肃眼底忽掀起狂暴的凶光,原本想摸她脸的手转而向下,箍住掐紧她的脖子。她的头被迫拔高,脖子被他捏得火辣辣疼,呼吸瞬间停歇,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贝梨直觉不妙。
手脚都使不上力,她张嘴拼命呼吸,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永远记住!”许肃咬牙说一遍,歪头,张嘴咬在她脖子上。
贝梨头被他提着不能动,颈侧忽然传来刺痛的触感,那股狠劲像是想直接咬死她,死亡的感觉近在咫尺,她止住还没一会儿的泪又脱眶而出。
耳边警笛声越来越响,棚屋单扇门被呼啦啦打开,她哭到模糊发疼的眼底,现出刺目的白光,顿时更疼了,禁不住慢慢眯起。
下一秒,视线中就出现一个无比熟悉的高大身影,心底有了依靠,贝梨顿时哭得更凶了,喉咙里也不断溢出呜咽声。
原本破旧乌黑的小屋被越来越多的灯光照得亮如白昼,那抹熟悉的身影快速奔过来,一拳将咬在她脖子一侧的头打偏,被咬住的那片皮肤得到解放,疼到发麻。
脖子也被解放,贝梨陡然放松,全身发软,脱力歪倒,被一条胳膊托住又坐好,她张嘴大口呼吸。
要窒息的感觉,真的太可怕了。
门口呼啦啦涌进来一大批人,许肃被警察反压在地上。
绑住贝梨手脚的绳子被割断,四肢甫一得到自由,她便像八爪鱼一样缠到随厌身上,脸埋到他锁骨处放声哭着,肆意发泄心底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恐惧和后怕。
失而复得,随厌一路来无处安放的心有了归处,而原本镇静的眼却渐渐红了,一手托着她的屁股让她趴得更稳,一手伸到她后背,一下下顺着她的头安抚,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着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贝梨只顾呜咽着哭。
随厌被她的情绪沾染,嗓音里也染上喑哑,“别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出声安慰,她就像摔倒有糖吃的孩子,哭得更狠了,甚至委屈地咬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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