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得这么清楚,贝梨看他:“骆医生要下班了?”
骆焰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看时间,撇撇嘴,颇有几分抱怨的意味:“现在已经九点零五,我六点就该下班了,上班第二天就因为他加了三个小时的班,该走了。”
贝梨点点头,她还以为今晚恰巧是骆医生值班,乖巧道别:“骆医生再见。”
他不在意地摆摆手,“明天就见了,记得给他喂药量体温,体温起起伏伏很正常,但要是再烧到39℃以上……”骆焰将挂在胸口口袋处的笔拿下来,又掏出粉色小本本,写下飘逸的一串数字,撕下递给她,“及时给我打电话。”
贝梨接到手里仔细辨认一边,发现基本能看懂,点点头,“好的,骆医生。”
“行,好好看着,我下班了。”
等人走了,贝梨精神放松下来,才发现肚子饿了一晚上正难受着,便找到随厌之前介绍给她的寓房私人饭馆点外卖。
正是一晚上最活跃的时候,饭馆里人多,寓房送过来的时间晚了会儿,见随厌吃药的时间快到了,贝梨匆匆吃完饭,又脚底不停来回忙着喂给他。
贝梨觉得她这辈子摊上随厌真是什么伺候人的活都干了。
等确定他不会再吐药了,时间也到凌晨,贝梨眼皮打架困得不行,又量一次体温,见已经降到37.8℃,精神松懈下来,抵不住浓浓的困意想睡过去,不过彻底闭眼之前还是给自己每一个小时定一个闹钟。
然而她坐了一下午车,到医院之后又接着照顾随厌,全程精神高度紧绷,这一觉出于免疫系统对身体的保护,睡得格外沉,等贝梨突然惊醒坐起来,不期然撞进双漆黑的眸底。
雨已经停了,只滴滴答答落着挂在房檐树叶上的雨水,窗外还如一团浓墨,病房内满室通明,贝梨愣怔怔地看他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醒了?”
不等他回答,贝梨又立刻去之前趴着的地方找手机,没看到,在床上柜子上逡巡一圈,才在随厌手里找到自己那支浅粉色手机。
她伸手拿过来,看时间已经四点十五,过了她定表的时间,忙拿体温计放到他腋下。随厌像是还没从昏迷里回过神来,眼睛聚焦在她身上,没什么反应,任由她摆布。
36.9℃
虽然还是有点高,好在是退烧了,人也醒了过来。药还是得吃,贝梨忍着麻意直窜的脚,马不停蹄地去给他接水拿药。
嘴上提醒他:“你坐起来,该吃药了。”
然而等她把药和水杯递到他面前,随厌躺在床上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睛缓缓眨了下,视线落在她身上依旧不移。
贝梨盯在他脸上看了会儿,预感不妙,立刻放下药和水杯去摸他的额头,因为半夜发热出汗,他额头因为汗水蒸发一片冰凉,确定退烧没什么问题,又抬手去拍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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