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见话筒里的抽泣声,贝梨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停了好一会儿,站在一旁的狱警提醒时间快到了,她才深呼吸几次,缓缓情绪说:“我妈在芬兰,结婚后会换国籍,以后应该都不会回来了。我在国内,以后会常来看你,有什么事别自己憋着,让狱警联系我。”
贝梨低着头对话筒说:“你毕竟是我爸。”
贝父同样低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只是连连点头,“好,好,好。”
贝梨放下电话离开,贝父坐在位上怔怔地看着贝梨离开的背影,狱警提醒的不耐烦了,她也转弯离开长长的甬道,他才起身跟着狱警回去。
贝梨出来后才站到墙边掏纸擤鼻子,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很长时间的眼,直到再看不出一点异样,才跟着狱警出去。
随厌在车里等的时间有些长,后来下车站到监狱大门下面,掏出根烟,没吸,就一点点看着它燃烧。
贝梨一出来,就见他指尖夹着烟站在门下阴影处看她,明明天气都很热了,他夹着烟,指尖更热,皙白的皮肤被热的通红。
贝梨视线下移,地上落了一圈烟灰,看着不像是一根烟落的。
亏着随厌今天提醒她两次,贝梨记起一点他以前的习惯,他身体不好,一向是不吸烟的。
见贝梨出来,随厌黑眸微动,在她身上扫了下,貌似没什么问题。
他把烟掐灭,随手扔进旁边的绿色大垃圾桶。
“你先别上车,我打开空调降降温。”
贝梨点点头,没说话。
这时候的空气没了早上的干爽,满是燥热,贝梨躲在他刚刚站过的阴影处,看他到车门边,一打开车被里面积聚的热气熏一脸后撤开些,只是手伸进去打开空调。
过了两分钟,车里的温度降下来,随厌关了空调,喊她过来。
车子走的不快,贝梨头歪向窗外,一路上没说话。
随厌中间接个电话,把贝梨送到景嘉小区就离开了。
贝梨上着楼回忆随厌接到电话时喊的名字,好像是江一简。
她心情不好,当时看他一眼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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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夜幕四合,华灯初上,青城江边某高级会所二楼。
随厌骨节分明的手指托着杯酒,斜靠在窗户边吹江风,随意地掀了下眼皮瞧坐在沙发上拿着酒瓶仰头直灌的江一简。
看了一眼没管他,随厌品了口酒,让涩甜的酒精在空中慢慢挥散,转头去赏江上漂动的画舫,船头船尾都挂了红灯笼,里面时时有歌声传出,配着夜幕繁星,倒有几分浮华声色的奢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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