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有一种面如死灰的感觉。
因为他们送进来的一排是正式场合的小礼裙,一排却是各种款式的睡裙。全都是他,喜,欢,的。
霍行薄臂间揽着一件马甲,他解着束缚颈项的衬衫纽扣,眼里是好整以暇的笑意。
那些睡裙显然是他在中午回来换衣服时发现她的小心机后帮她准备的。
sa和管家推着空架子经过他们身边,弯腰跟他们说晚安,小心地带好房门离开。
霍行薄就像无事发生,步入玄关处换鞋,但他没看见拖鞋在哪。他抬头看向她,挑眉淡笑。
林似的脾气升起来,又压下去。
这一些都在霍行薄眼底。他忽然发现他很喜欢看她发作出来的样子。
她找出拖鞋,弯腰放下时是春光无限好。
他说:“喜欢哪套,自己选。”
她白皙的脸始终是精致完美的表情,优雅和平静一直保持在她身上。
“不高兴?”他稍微弯了弯腰看她,“发脾气了。”
“那倒没有。”她板着脸这样说。但霍行薄听在耳里,倒觉得更像是她唯一的小倔强。
他弯起好笑的唇,去了浴室洗漱。
林似已经换好了一件睡裙,香槟淡粉的吊带裙。
首次小反抗我方失败~
霍行薄系着酒店的浴袍出来,暗夜的深蓝色,穿在他身上很是契合,青年深邃冷冽,他本来就像是天际暗夜的不可捉摸。
林似忽然在这一刻重新想,他当时愿意娶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一开始只以为是他随便的凑合,他经历复杂,需要一个背景简单、不爱惹事的太太。但现在她改变了想法,也许是因为那一晚,他觉得他们在床上刚刚好。
她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得心脏狂跳。
霍行薄停在床前,酒店昏暗的灯光拉长他投在地面的影子,他望着她,唇角始终是神态自若的淡笑。
他不疾不徐地,换了一种香氛灯。
青年修长指节在换香薰精油,但眼睛看的却是她的方向。
只有林似听见她的心跳声。
她有时候害怕霍行薄的眼睛,她觉得他的眼好像浩瀚无边的宇宙,又像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林子扬那天说她是太文艺了,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林子扬说这就是一双吃人不吐骨头的眼睛。
霍行薄终于开口了,林似庆幸这种让她害怕的沉默被打破。
他说:“你喜欢这件啊。”
她哪件都不喜欢!
她只回:“明天就忙完了,我想了想其实你出差我也不用跟着的,好像没什么意义,也帮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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