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回复了往常的寂静。
王妃不喜吵闹,所以无论何时宫所里都很安静。这里除了呼吸和轻轻的脚步声,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
这座宫所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毫无温度。
奥佩莉拉王妃垂下眼,细密的睫毛掩住她的眼。
她劝不了他。
她影响不了,也不该去影响他。
戴维尔王本该死在那个战场,就如同她本该死在那一晚一样。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在平静地等待着自己死去的那一天到来。
从她怀孕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她腹中孕育的那个孩子将在未来亲手夺走她的性命。
然而……
抬头,望着窗外那一望无际的天空,奥佩莉拉王妃从来掀不起丝毫波澜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茫然。
希望已经逝去。
而命运不断地前行着,究竟会走向何方?
…………
……………………
浓郁的酒气充斥着整个房间。
胡子拉渣的男人躺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个酒壶,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下去。
躺椅下方,好几个已经空了的酒壶安静地趴在地上。
男人躺在那里,醉眼朦胧,夹杂着斑斑白发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他的脸上。
他额头上的皱纹深深地陷下去。
往日锐利灼人的双眸被酒精侵蚀成一片浑浊的色调。
他的瞳孔上像是覆盖着一层浓郁的雾霭,阴沉沉的,看上去模糊不清。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戴维尔王整个人快速地衰老了下去,就像是时光在他身上已经过去了十年。
此刻醉醺醺地躺在那里的男人,浑身上下再也看不见一丝过去那位威严慑人的君王的模样。
此刻的他,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舒尔特城的那一仗,彻底抽去了他的傲骨。
划过他颈边的那一枪,彻底将他的骄傲击得粉碎。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因为突发的地震才迅速赶回王城,为了稳定人心。
唯有他自己心里很清楚,那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
从舒尔特城匆匆赶回王城,是因为他害怕再与萨尔狄斯对战。
他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
他害怕自己再一次败在萨尔狄斯的枪下。
所以他逃了。
他从舒尔特城仓惶地逃回了王城。
恐惧……悲凉……狼狈……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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