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威严又并不锋芒毕露,他只会让人敬畏,而不会让人感到惧怕。
那双明亮的眼注视着被他从水中拽起来的少年时,目光中带着一丝成年人对幼年后辈的温和。
他看着浑身湿淋淋的弥亚,目光在少年的湿衣下胸口若隐若现的少祭符文上一掠而过,然后,他抬手拽下自己身上的披风。
藏青色的披风随着他的抬手哗的一下在空中展开,然后披在弥亚的身上。
戴维尔王俯身,用他的披风将眼前这个略显纤细的孩子裹住。
“你还小,染上风寒对以后不好。”
他温声开口说道,声音浑厚。
他直起身,对身后的侍从吩咐了一句,紧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侍从立刻上前,按照王的命令,带着那位少年离开了这里。
随后,戴维尔王快步离开了这座祭祀大殿,高台上的大祭司也带着侍从缓缓离去,其他人在恭敬地目送王和大祭司离开之后,也各自散去。
大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河水依然在阳光下缓缓地流淌着。
可是散去的众人之中,恐怕有一些人的心底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平静。
…………
弥亚虽然是海神殿的少祭,可是也极少踏足身为海神殿中心的主殿,塞普尔之殿。
在他记忆中,只有成为少祭的那次才进过塞普尔之殿。现在,是第二次。
他在戴维尔王指派的那名侍从的引领下,在一侧的温泉中沐浴,换上干净的新衣,这衣服甚至还被熏过香。
在整个人被侍女们打理得焕然一新之后,那名侍从再次领着他穿过主殿的长廊,来到一个房间里。
偌大的落地窗敞开着,窗外就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法达加罗河的水面。
戴维尔王站在落地窗边,祭祀中穿的那套较为繁琐的服饰已脱下,此刻的他只穿着一身简单而又宽松的衣物,露出手臂和小半古铜色的胸膛。
那手臂上的肌肉起伏有力,下臂有一圈肤色明显浅上许多,那是常年戴着护腕形成的痕迹。
他站在那里,一手拿着一卷羊皮纸,正在对身边两名身着盔甲的骑士长说着什么。
那两名骑士长站在一旁,微微躬身,恭敬地倾听着。
他们的眼神、姿态以及神色,无一不流露出对他们的君王深深的敬仰。
说完之后,将手中的羊皮纸递给其中一人,戴维尔王这才转头看向弥亚。
他说:“孩子,你过来。”
弥亚听话地走过去,在这位声名赫赫的王者面前,他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他低着头,开口道歉道:“很抱歉,陛下,因为我的缘故,打乱了这次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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