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停云冷吸一口气,加大了拉扯小门的力气。难道这门从内里打不开,必须得从外才能开启?但若当真如此,听雨楼自己的人该如何出来?
尝试了几次徒劳无果后,沈停云不得不朝齐时雨询问:“阁主,你出得来吗?”
齐时雨那边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沈停云又喊了几声阁主,见依旧没人回答后又唤了几声齐时雨的名字。
库房空荡荡的,沈停云几乎听见了自己的回声,再叫两声恐怕连周围看守都要被召来。
沈停云加大了力气,试图用武力将门拆解开,但藏人的箱子设计精妙,大抵为了防止被人为破坏暴露听雨楼的秘密,请能工巧匠精心加固过,根本轻易无法劈开。
一股绝望忽然就涌上了沈停云心头。
黑暗中,他清晰的意识到,如果自己一直无法打开眼前的这扇小门,恐怕自己再也没办法从这里走出去。
自己将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间库房,谁都不会发现,腐烂的尸身迟早会引来守卫,等他们用武器劈开箱子以后,自己兴许会被做成活尸,在蛊王宿主的号令下,行尸走肉般地游荡进大吕,手上沾满同胞的鲜血。
沈停云怕极了。
人害怕到了顶点,头脑里就会开始想起很多自己觉得亏心的事情。
沈停云想到的是从自己面前跌落在地上的越华。
自己明明救得下他,可却因为嫉妒与失望,没有伸出本该握住弟弟的那只手。
越华比他长得更俊朗漂亮,多年迫不得已在丹朱河的生活,为他带来了一种雌雄莫辨的气质,薄纱似的盖在原本就美艳的面容上。
越华从楼上坠落的时候,满身红衣,天边残阳似血,连生命的最后时刻都美得令沈停云窒息。
如今自己要死在这种地方,是不是就是当初对这种美好的消逝无动于衷的报应?
他已经亲手解决了谋划这一切的仓铭,还是不能赎罪吗?
沈停云低低笑了起来。
小门被缓缓推开,一束算不上明亮的光照进了阴暗的暗格。
沈停云从箱内出来,抬起头,与错愕地看向自己的齐时雨目光相接。
“怎么哭了?”齐时雨伸出手,触碰到沈停云脸颊上的泪珠,却在下一个瞬间被沈停云一掌打开。
“你去了哪里?”沈停云冷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