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数年,应阳早已从从前人口兴旺的边陲小国,变得荒无人烟,荒草几乎满上道路,昔日的农家良田间也再无了耕作百姓。
到处都死气沉沉,带着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食腐的鸟类分散在屋檐各处,凄厉的鸣叫给城郭留下了唯一的生气。
不出两日便从边境到了国都,国都稍稍好些,路上还有些活人。
商队抵达运送货物的驿馆,稍稍整顿休息。应阳不是太平地方,等待朝中负责采买的官员清点完毕货物,他们便会立刻离开。
沈停云坐在驿馆门边,望着不远处的巍峨宫城,朝领队询问该如何进去。
领队常年来往应阳,理应知道得比自己多。
但领队显然没能给出他想听的回答,只道:“听雨楼不涉国政,那种地方我们躲还来不及,怎么进得去。”这话说出口有几分心虚味道,沈停云并不信对方所言,怀疑地打量着领队。
齐时雨见沈停云舍近求远,询问领队却不多问一问自己,心里酸得厉害,但嘴上只淡淡说道:“方大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
沈停云回头看了齐时雨一眼,道:“阁主说过,自己当初来过应阳,也有些故旧,真不怕旧人仍在,一眼想起从前?”
从前皇帝派人追他们的景象仍历历在目,沈停云可不想刚一混进王宫就被从前见过的人逮个正着。
齐时雨反问:“方大侠难道在应阳就没有什么旧人。”
沈停云指着自己的脸说:“阁主又怎么知道,单单凭借皮囊,就能被旧人认出来?”齐时雨从这话里品出了一丝炫耀的意思。跟眼前的人得意时的妙语连珠不同,当年的小侍卫完成了任务也会跑来朝自己炫耀,笨口拙舌的,摇着尾巴,令人无比怜惜。
齐时雨眼下立刻就明白了,沈停云的容貌被桑梓改过,因此才会大摇大摆走进应阳。他们这些做暗卫的,骨子里带着谨慎,无论什么时候都得保证万无一失,不能出了事情牵连主上。
可惜自己连沈停云原本的模样都认不出,更不必说如今易容后的他。但也唯有如此,自己才能不被皮囊蒙蔽,一眼就知晓对方身份。
齐时雨并不担心遇到什么人,王宫那么大,多少侍从一辈子都见不着君颜一次,他们不可能这么凑巧遇见应阳王。
齐时雨指着几个人抬进驿馆库房的御供金瓜,说道:“听雨楼既然敢朝着江湖贩卖情报,就自然有得到情报的办法。”
那装着金瓜的箱底有个镂空夹层,不大不小正好能容得下一人。三五箱的金瓜,一趟便能浑水摸鱼进去三五个人。金瓜被送去人员往来繁杂的膳房,应阳未出事前,楼里有专门的人在宫外负责接应,一次能带走许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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