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晋清:“看来杭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大抵都知道我为了一个女人,将家里闹腾地人仰马翻。不过也无所谓,我不入仕,又何必在意别人如何看……”
许晋清举杯,二人饮了一口。
贺禹放下小酒杯:“许家大房院里的老人老的老,死的死,散的散,我们寻了两年都没个消息,这都二十年了,年代久远怕是不好寻了……”
许晋清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早有心理准备。”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许晋清不胜酒力先走了。
贺禹低着头,听着对面细细碎碎的说话声,还夹杂着刻意压低声音的笑声,小酒喝得愈加猛了。
只是,元绪不走。他也不能走。
“二公子,许公子吐了一身,不知可带了换洗的衣裳?”
元绪一听,忙扬声道:“怎么好端端地就喝多了呢!他带了换洗衣物的,在一个靛青色的包裹——算了,还是我去吧!”
元绪淌水走出了石洞。
温泉汤池中,只剩下离小君和贺禹,遥遥相望。
贺禹看了一眼离小君后,马上低下了头,把玩着手里的小酒杯,不言不语。
许晋清喝吐了,贺禹应该也喝多了吧?
一动不动,一定是喝多了!
离小君摩挲着温热的指腹,按捺不住怦怦跳的心,偷偷摸摸地沿着池壁往贺禹的方向挪。
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挪啊挪,挪啊挪……
贺禹自然发现了离小君的动作——费尽心思地挪了大半个池子,这是想要离开了吗?他作为一个大男人,自然不能坏了规矩地看小姑娘的身子。
眼瞅着挪了大半个距离,贺禹突然动了!
贺禹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贺禹并未走远,而是去了亭子里休憩。
离小君傻眼了,这算是煮了一半的鸭子“嘎”都不叫一声地飞了?
离小君忍不住哀嚎一声,索性在池子中扑水玩儿。
再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妇人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掀开了亭子的厚帷幔!
帷幔挡着,虽看不真切,却是能看到两道影子。
只瞧见那妇人弯下了腰,正要对躺着的贺禹做点什么——
离小君暴呵一声,“谁!在亭子里做什么!”
亭子里,贺夫人弯下腰的身子顿了顿。
贺禹也被离小君的暴呵声惊得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娘?你怎么在这儿?”
“笨!!!”贺夫人生怕离小君闯了进来,只留下一个字就溜走了。
离小君只瞧见那妇人的影子顿了一下,而后忙掀开帷幔跑了。
离小君也顾不得其他,拧干了大棉布披在身上就往亭子里去。
贺禹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他不知他娘为何会在庄子里,为防离小君多问,他还是闭上眼装睡吧!
掀开帷幔,暖意扑面而来,离小君在角落里发现了闭着眼睛躺在塌上的贺禹,呼吸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