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逍心中流过一股暖流。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
佛祖知道,他投靠灵官庙也不过就是给自己一个短暂的栖息之地,等师兄事了之后再离开杭州城寻清净之地挂单。
是他,着相了。
“一机师兄,我们带一丈师兄回家。”
一逍几人经过五云寺后山的舍身塔,只驻足站了一小会儿后,就高举着灯笼又往山上走。
历年,五云寺圆寂的高僧都是于缸中坐化,葬在了舍身塔中。
而如今,一丈师兄犯了戒自是不能葬于舍身塔中,也不能火化。
只能寻一清净地将人给囫囵埋了,他们若是活得久,每逢清明来烧几个纸钱。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也走了,那就化一捧黄土,养花护草吧……
葬了一丈大师后,几人惧是沉默。
于山脚下分别,一机拿出一张纸交给一逍,“我虽为长,少时不曾发现一丈犯了错,让他一错再错最终无法回头。我知你们都比我聪慧,往日甚是不喜我管你们诸多事,我也乐得清闲不曾管教过你们,到底愧于师父托付。
一丈被带去衙门之时,特将这个交给我。我如今身在玉昭寺,藏不住东西,这个还是交给你吧。”
一逍借着光,勉强看清了最上头的俩个大字:地契。
“灵官庙师徒几人行事虽乖张,但也心软,你切莫伤了别人的心。如今五云寺散了,散了就散了吧,总比出门受人指指点点为好。”
一逍哪能听不出来,一机在玉昭寺定然听了不少闲言碎语。“若不然,我与无离子说一说,师兄也来灵官庙吧?”
一机摆手拒绝,“五云寺大半的僧人都去了玉昭寺,我得看着他们。”
一机往前走了几步,又驻足说道:“若是有机会,我还是想看那块地热热闹闹的……”
往后的几日,灵官庙的几人早出晚归,各自忙碌着。只有一逍和虚淮子守在灵官庙中。
离小君寻了工匠将那一进的宅子改了改后,让棚主赵光带着自家人住了进去。一同住进去的还有江顺师兄妹三人。
因着五云寺出事,离小君心知江顺三人在寺庙里住不下去,所以在与俩行人商议了后,安排了两拨人住进了宅子里,并且签了正式的入会文书。
更是着重强调了点春会的规矩。点春会要给入会的江湖艺人安排住处,但是江湖艺人要遵守规矩,若是遇着师父教导、管教徒弟,不能多看不能多言不能阻拦。
更是不准偷看他人的道具,也不准偷学他人技艺,若不然要受到制裁!但凡有点春会的地儿,都不允许此人出现。
对外,若是有庙会,点春会会提前打点好,圈一块好地,让自己人先挑。
原本冲着离小君与知府衙门、与寺庙的关系,他们就愿意加入点春会,如今又有正式文书,自是更是放心。
要知道,让他们住在一宅难求的府衙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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