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二郎继承的是她丈夫的香火。她可以不在乎丈夫的香火,陈老太呢?
陈老太叹了一声,说:“随他高兴吧。戏文里总有恶东风棒打鸳鸯,你我老了老了,不要去做让子孙厌恶的坏人。我姓陈,你姓杨,周家的香火,周家的孩子都不关心,你我两个外人着什么急?”
三娘只等着陈老太开口,闻言连忙擦了眼泪,去给陈老太福身施礼:“我代小儿多谢婆母慈爱。二郎,还不快来给阿姆磕头?”
二郎悄悄给伏传竖了个大拇指,跟萧缙一起去给陈老太和三娘磕头,乱哄哄地连称呼都改了。
——萧缙开始随着二郎自称,被三娘反对之后,他又改随自己称呼,这会儿又随着二郎了。
那边阿娘阿姆乱哄哄叫了一阵,陈老太把镯子都撸了下来,握着萧缙的手,才突然意识到这么粗个胳膊,我孙儿带回家的是个男人啊!于是这镯子拿在手里不知道怎么办。
三娘连忙把镯子戴自己腕上。
陈老太又摘了一块玉佩,塞在萧缙手里,叮嘱说:“这是老太婆过八十大寿的时候,大先生送的寿礼。这是好东西啊,乖乖,你好好拿着,若是改嫁要退给老太婆的。”
说得二郎与三娘都哭笑不得。
萧缙看了二郎一眼,二郎点头,他才把玉佩收下,磕头道:“谢谢奶奶。儿与周郎相约白首,不会改嫁的。”
那边突然一团和气地认了亲,二郎又带着萧缙来拜谢青鹤与伏传。
二郎和萧缙都很高兴,这事能解决得这么圆满,谁都不曾想到。过来给谢青鹤和伏传磕头的时候,二郎满脸兴奋,萧缙也放松了许多——知道自己是被欢迎的,那滋味总比被排斥好太多。
哪晓得二人还没下拜,就被伏传阻止了:“先等一等,我还要问你一件事。”
不说二郎对伏传深为信服,萧缙只是第一次见他,也已经被他两番话折服。
问二郎是否仗势欺人,证明了伏府门庭清高、操守高洁,问三娘重香火还是重娇儿,更是显出他的慈爱之心,这样一位长辈在堂做主,家中就似有定海神针,是完全不必担心前程方向的。
伏传还要问话,二郎与萧缙都认定此事必然重要,都认真地听着。
伏传斟酌了片刻,缓缓地问道:“你这位小朋友,是否知道,你与阆泽莘曾是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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