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乘内功傍身,风晚山的拳脚功夫比从前迅猛得多,但厉行的抗击打能力极强,仿佛一头健壮的耕牛。会让常人肋骨断裂的凶猛膝撞,只是令他皱眉而已。
“死和尚,骨头很硬嘛。等着,我要一根根敲断你的骨头!”风晚山一掌之后迅速变爪,要锁他喉骨。
厉行侧头避开,笑道:“比起你来,好像是要硬一点。”
何须归心焦却出不了力,只能蜷在网里荡来荡去,目光紧紧锁在厉行身上。他老舅挨了很多打,大多时候都在拆招躲闪,但眼神始终如大理石般冷静,像在破解什么谜题。
他顿然明白,厉行是在识别对方的漏洞!既要让风晚山暂时无法比剑,却又不能伤得太重,否则他们二人性命堪忧。
风晚山又出一拳,厉行先是如先前一样闪躲,接着瞄准时机,在他力道卸去后用掌心锢住他的拳头,顺势往前一带一拧,又朝他肩下击去。
只听咯吱一声脆响,风晚山右肩竟脱臼了!他勉强稳住身形,牙关紧咬,苍白的脸上汗水和雨水交融。几次想张口,又因锐痛而失声。
“掌门师兄!”一众弟子围拢过去,要帮他正骨,惹得他十分懊恼,又痛得说不出话来。
厉行嘴角一弯,抱拳道:“承让。所谓拳不如掌,掌不如指。在下以掌破拳,不算不讲武德吧?只是没想到,风掌门的骨骼如此纤细。你右肩复位之后修养几天,介时我们再以剑做决斗。”
“风师侄,你还要跟他比剑?”作壁上观的林茂面带忧色,啧啧摇头,“还是别比了!我看这贼和尚不好对付。”
厉行瞥他一眼,知道他在旁煽风激将并非是在帮自己,而是希望风晚山碍于脸面,在自己剑下重伤或英年早逝。
“都让开!”风晚山狠厉地怒喝,走到何须归所在的树下,左手解下衣带绑在右腕,将其绕过树后猛然扯紧,同时抬脚狠蹬树干。
他的唇间溢出一连串破碎的闷哼,疼得发抖,额角青筋暴起。拉扯之下,咔的一声,脱臼的肩关节滑入原位。
网里的何须归看呆了。这男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是啊,他连自废武功的事都能干出来,给自己正骨又算什么呢。
风晚山甩了甩手臂,垂眸看向胸口暗红狰狞的剑伤,接着重新系好衣带。他阔步走向厉行,途中顺手从林茂手里拔出长剑:“现在就比!”
可是,他刚刚复位的肩膀显然有些不适,同时微微含胸,像犯了胸痛。或许是担心真的败给厉行,他犹豫一下,又改口:“后日此时,我和你,只能活一个。”
厉行道:“风掌门总该给我们安排个好一点的住处休息才是,不然太不公平了。”
风晚山看看周围的弟子,冷然道:“把他们带去地牢,严加看管!只给这和尚吃饭,免得他又说不公。至于何须归,就饿着吧。”说罢匆匆离开,步履有些不稳。
“饿着?”何须归一听,急得在网里滴溜溜转圈,随后被粗鲁地放下来,一路推搡,和厉行一起被投入曾经呆过的地牢。
四周一片漆黑,即使呼吸相融也看不见彼此的脸,只能摸索,阴冷的寒气钩子般逼进骨头缝里。还没站稳,一个硬物从天而降,砸在何须归头上。
“哎呦,什么东西?”他摸到拾起,圆圆的,是个冷硬的馒头,“厉哥,是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