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之后,沿海地带终于褪去一层热度,夜里清凉怡人,风也不再粘稠地糊在身上。
几人围坐亭中,吸溜面条的秃噜声此起彼伏。今晚的夜宵是酸辣鱼杂面,酸得爽口,辣得过瘾。饭后一壶清茶,刮油解腻。
聊到爱情,何须归又夸厉行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男人,把他扔到美人堆里自己也放心。
忽然,欧阳豆提出一种假设:“老舅,假如某天你身边同时出现两个舅妈,你怎么选?”
厉行不以为意地笑笑:“当然是选陪我同甘共苦的那个,我这个人不光看脸,还看内在的。”
“两个都一样,都曾与你相濡以沫。”
“那我全都要了,想想就很美好。”他瞥着何须归,哈哈一笑。又以茶代酒,祝外甥当选丐帮舵主,为欧阳家争光。
“当乞丐有啥争光的,”欧阳豆讨教道,“帮我想想,有没有不收保护费,又能维持开支的办法?”
厉行摩挲着茶杯琢磨片刻,支了个招:“把保护费变成保费吧。”
“啥?”
“保险啊,丐帮给商贩提供人身和财产安全保险。以后,他们就不是收保护费的,而是卖保险的。当然了,不能强卖。”
欧阳豆瞬间领悟,说要好好谋划一下,又苦恼地叹气:“本来想着,随便参加一下就算了,谁知一路高歌猛进。我还得好好学习呢,哪有时间干这个啊!”他看向柳苗苗,不可思议地问:“你哪来的信心,觉得我一定能当选舵主?”
后者忽闪着眼睛,脸上笑吟吟的:“你猜!”
“你夜观天象了?找人算命了?”
柳苗苗卖了会儿关子,才揭开真相:“我给你买选票啦!”
欧阳豆蹙眉:“买选票?”
“我提前给每个人都送了银子,让他们在自己落选的情况下投你一票。”
“靠,我还以为自己是凭努力成功的!”欧阳豆五官微微扭曲,添了几分愠色,“你烦不烦啊,我根本就没兴趣!真没劲!我不会领情的。”
“你才没劲!你才烦!”柳苗苗眼底泛起雾气,怒然起身,“我用私房钱帮你竞选,我自己都舍不得花!你总是说,别人穿越了全是帝王将相,只有你是个打酱油的,我想让你也有成就感而已!”
他转身蹬蹬跑开,娇小的身影隐入夜色,留下一串嘹亮的抽噎:“呜……我的私房钱……终究是错付了……”
“戏精吗这不是,不用管他,咱们接着喝茶。”欧阳豆嫌弃地瞥着他的背影,却又坐立不安,终于还是追了上去,并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他私房钱没了,该不会重操旧业吧?”
厉行看得忍俊不禁,一扭头却正撞上两道幽怨肃杀的目光,直刺心扉。
何须归盯着他:“就算有两个我,你也不能全都要,只能要我,此时此刻的我。”
厉行不假思索:“那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