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鱼粉见底,欧阳豆和柳苗苗来了,堪称形影不离。后者还特意调整步伐,跟前者同步迈腿,但人矮腿短,因而每隔几步就要快速挪腾一下,显得很有趣。
外甥总是自嘲为单身狗,其实对他而言,爱情就像沉甸甸坠满枝头的果子,抬手可得。因为早有人为他开花结果,静待他收获。
二人从丐帮得到一些舆论消息,现在除了偏远地区,江湖上差不多都听说了“欢喜宫公益基金”。有人嗤之以鼻,认为是虚伪的作秀;有人倒是比较客观,觉得这已经算是额外的弥补,颇为大气。
不过,基于伏龙寺对他们的信任,江湖上不再杀声一片,但没人怀疑到风晚山头上,更多是认为极乐岛惨剧有什么误会,让幸存的弘山风掌门判断错了。
对这两种评价,厉行早有预料,说道:“多亏江湖追杀令那一万两赏银,不然一时还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最起码,该够用一年了吧。”
“对了老舅,我们看见那个和尚了。”欧阳豆笑着瞥一眼何须归,“对舅妈有好感的那个,慎能,听着像补肾药似的。”
“靠,他找来了?该不会还俗了吧?”方才还颇为自信的厉行登时如临大敌。这人怎么回事,真看上何须归了?这难道不是流氓行径?都快赶上自己了。
欧阳豆说:“看样子没还俗,还是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像个木鱼。”
何须归倒是很平静,问:“你们在哪看见他的,是不是伏龙寺有什么急事要告诉我们?”
听说是在百花深酒楼,他托着下巴,对厉行笑道:“我们给伏龙寺留下的地址,不就是百花深吗?还什么俗啊,人家是来送信的!厉哥,你一吃醋,脑子都不够用了。”
百花深,是爱依舅保健品目前的总代理,所有经销商均从此拿货。老板精明市侩,从不问他们的来路,一心赚钱。
走进酒楼时,只见慎能一副行脚僧打扮,背负藤竹编制的经箧,端坐在大堂一角吃素面。见了何须归,他表情欣然地抹抹嘴,一跃而起,接着又垂下头,嘴唇蠕动默念经文。
厉行深知这是个难得的老实厚道之人,但还是本能地不喜欢他。任何男人,都不会喜欢见了自己老婆就一脸憨笑、欲语还休的人。
慎能此行的确是来送信,因为不忍骑马,一路从伏龙寺跑来。
“跑过来的?”何须归诧异地反问。
“跑了十三天,其实算下来,并不比骑马慢。我可以走小路,翻山越岭,马就不行。”他不以为意地笑笑,脸上闪过“我比马还强”的奇异自豪感,接着双手递上一封书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