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其实我也不是非常吃那一套。”厉行没反驳外甥的话,暗中认同何须归容易翻车,用饱含爱意的目光瞥着他,“你敢再当独行侠,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哪怕你满地打滚。”
“好吧,”何须归见大家对自己缺乏信心,只好不再卖关子,“冲直方丈是武林泰斗,只要能见到他的面,我们略一交手,他定能分辨出我的内力源于师父。那么在他眼中,一切污蔑不攻自破。”
厉行微微挑眉,极为认同这个办法,目露赞许。人生如棋,冲动莽撞的独行之旅后,他舅妈不再走一步看一步,偶尔也会一步三算了。他问:“不过,他怎么分辨得出任掌门的内力?”
何须归脸上黯然几分:“雪师叔死后,当世曾与我师父切磋过上百招的,恐怕就只余他一人了。”
走到楼下,柳苗苗却说想看电影。欧阳豆嘴上嘀咕着“真烦”,却立即掏出手机,问他想看什么:“你这个文化水平看不懂字幕,外国电影都没法看原声的……”
厉行眼珠一转,嘴角划过色气下流的笑意,建议道:“附近有间学生常去的影院,几十块能挨个厅看一宿,特别划算,快去!刚放假,晚了就没位子了。”
“那你们呢?”
“我也想——”
厉行打断何须归的话:“我们回去收拾卫生。”接着揽住他的肩膀,劫色般飞速闪进单元门。
“我也想看电影。”等电梯时,何须归轻声说。
声控灯熄了。黑暗中,指示数字在徐徐下降,暧昧却借着湿热的暑气升腾,他们谁也没有跺脚。
忽然,何须归感到滚烫的体温罩了过来,一股灼热的气流伴随低哑的声音冲进耳道:“我们可以演电影。”
他微微缩了下脖子,躲避着热度:“什么类型的?”
“你说呢?”
电梯门开启,厉行略显粗暴地把何须归推进去,本欲壁咚强吻,却见角落站着一个手提垃圾袋的大婶。他慌忙刹车,不得不顺着惯性扶住电梯侧壁,捂着头摆了个Pose。
“小伙子上电梯还带出场造型哈!”大婶走出电梯,回头笑笑。
何须归缓缓鼓起脸,最终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厉行言出必行,进门后还真的开始收拾卫生,拖地后又整理废旧物品、书本和塑料瓶。这让何须归有点诧异,他还以为“卫生”是自己呢,暗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点失落:原来,说演电影,演的是环保纪录片啊。
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羞愧。他给师父的牌位敬上三柱清香,默念:“大仇未报,冤屈未洗,弟子却还在想这些奇怪的事,真是丢人。待我到了伏龙寺,定要让冲直方丈相信我。他不信,我就不走了,哪怕原地出家。”
“这盒口香糖拆开不用,会不会有点可惜?”整理物品的厉行忽然说道,原来收拾东西不过是为承上启下,让邪念的溢出显得顺理成章。
用?口香糖不是拿来嚼的吗?何须归回过头,只见一盒色彩瑰丽的物品怼在眼前。他微退半步让视线对焦,认出是当初自己误拿的“口香糖”,蓦然涨红了脸,故意说:“要把它们都吹起来挂在屋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