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目光闪烁,开始退缩,厉行讥诮地笑笑:“你都不敢为须归去死,还说真心喜欢他?哦对,差点忘了,你当然不敢。你甚至都没种站出来,和他一起挨鞭子。你恨我,不就是因为我做到了你做不到的事吗?你自己是懦夫,还见不得别人勇敢,真可悲。”
这番话像一记重锤,令风晚山毫无还击之力,那对惯于颠倒是非的薄唇颤抖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的手缓缓探向药瓶,却又在中途缩了回去,接着又伸出,更缓更慢……
林照扑过来为他解了围,抄起药瓶掷向石壁,摔个粉碎:“师兄,别听他胡诌!他是故意的!他要死了,想拉着你一起!”
厉行轻蔑一笑,留意感受身体是否有异常。何时会毒发身亡?有没有机会赶回现代社会治疗?生死与共的极端情绪淡去后,他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恢复了思考能力。
他解开何须归身上的绳索,朝风晚山喊道:“这毒是什么做的,发作时什么症状?多久会死?”
风晚山也冷静下来,哑着嗓子道:“这毒,是我在望海城时偶然得到,据说一旦发作,会心碎至死。我不知解药的配方,要找也只能到那里去找。三五日就会毒发,时间不够,不可能的,你们赶不过去。”
“人定胜天,没什么不可能。”听说几日才毒发,厉行顿时松了口气,觉得活下去的几率很大。方才做出抉择时,他还以为顷刻间便会毙命。若是心碎至死,那么也许是会诱发急性心脏病,这在现代医学面前算个屁。
良久,风晚山缓缓起身,眷恋地看了眼何须归,一语未发,随后沿着铁索飞身攀上洞口。林照紧随其后,追问道:“师兄,不上锁了吗?他们会逃走的!”
风晚山没有回答。脚步声渐远,地牢归于沉寂。
厉行定了定神,解开外甥和柳苗苗身上的束缚。与他一样黑溜溜的外甥立即扑过来,抱着他爆发出杀猪般的哭声:“老舅,呜呜呜……你别死……我乌鸦嘴!我不该说自己有主角光环!主角总是会失去亲人和朋友来成长,我不想这样!”
厉行哄道:“放心,事在人为,我不会死。明天就去医院挂号抽血看病,要相信科学。”
“老舅,你放心,我会孝顺你一辈子!你弯了没有孩子,我会让我的子子孙孙永远铭记你!等哪一代飞黄腾达了,就为你建广场,立雕像!”
何须归也张开双臂加入拥抱,风晚山这一番操作,非但没有拆散他们这个家,反而让他们更紧密的联结在一起。
柳苗苗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老舅,我现在才领悟,为何老尊主那么欣赏你。他曾说,虽然你只是个一文不名的村野和尚,但论勇气和胆魄,比得过他见过的所有男人。他闯荡江湖半生,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你真是小母牛背降落伞,牛B上天了。”
待情绪平复后,几人抬头望向地牢洞口,铁栅栏没有上锁。也许是因为,风晚山认定他们必死无疑,便放他们自生自灭。或者,他是害怕再来时会看见何须归的尸体。
厉行和柳苗苗先攀了上去,又用铁索把何须归和欧阳豆拽上来,穿过阴寒的冰窖,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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