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可不敢回去!”
“我一动弹背上就疼,而且,我得保护你舅妈啊,你能行吗?”
欧阳豆挠挠头,一咬牙转身跑了回去。厉行找棵背风的大树,让何须归坐靠在自己身上,缓缓活动双肩。他打着赤膊,背上那道鞭伤被寒风一扎,疼中带痒。
他掀开裹在何须归身上的衣物,只见满背鲜血、伤口狰狞交错。刹那间,心疼得像被丢进了榨汁机。他慌忙捂好,在何须归额上轻啄一口,低喃道:“我要带你走,吃很多很多好吃的,养得白白胖胖,咱们再也不回来了。”
“师弟,须归——”
冷风吹来声声凄厉的呼唤,厉行绷紧肌肉,闻声望去。只见风晚山在林中踟躇,颓然摇晃,恍若失心疯,全无往日的优雅体面。
他暗骂道:草,这时候来干鸡毛?孩子死了你来奶了,大鼻涕到嘴你知道甩了,车撞树上你知道拐了!
晚了!
“师兄,别找了,他肯定是跟那个和尚走了!”林照随后撵上来,轻轻揽住风晚山的肩,“我早就看出他们关系匪浅,连身上的气味都一样!原来,是偷偷在山洞里——”
啪!一记脆响的耳光,打得他踉跄半步,却丝毫不恼,只是面露疑惑。
“愚不可及!”风晚山狠狠扯住他领口,声嘶力竭,“那个人是我,是我!不是那个和尚!是我!”
“我,我只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我还以为……”林照震惊得语无伦次,“你不是,不是在陪冯姑娘吗?如果知道是你,我绝不会说出来啊!你怎么不找我陪你练?我武功比他好!”
“闭嘴!”风晚山尖声咆哮,继续四处张望,在林间仓惶寻觅,“师弟,师弟你在哪……”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何师弟喜欢那个和尚啊!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他真的喜欢那个和尚!”林照寸步不离,急躁地喊道。
“他是我的,我的!”风晚山无力地靠住一棵树,嘶吼的嗓音如紧绷的弦,时刻将断,“他刚上山拜师,哭喊着找娘,是我哄他睡觉!尿了床,是我帮他铺!不认字,是我手把手教他!十几年的感情,我才出门两三个月,凭什么就被一个村野和尚拐走了?凭什么!”
“师兄,你有的够多了,你不能什么都想要……”
厉行收回头,见怀中人眉心微蹙,身子不安地扭动,双手紧抱着落霜剑,似有转醒迹象。他立即捂住何须归的双耳,想道:你以为这是上昨天、今天、明天呢?还追忆往昔、倾诉衷肠,老子偏不让你师弟听见。
“喂,听说你喜欢我,真的吗?”厉行想起林照的话,微微掀开一只手掌,嘴唇贴近掌缝,说起悄悄话来,“那真是太好了,人间难得两情相悦,多的是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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