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你林师伯了,你大师兄分文未花就坑了人家的药,是吗?”
“也不能说是坑。”何须归涨红了脸,视线在银子和师父满是笑意的脸上交替,指尖轻挠桌面。他十分心痒,又觉得道义有亏。
“的确,丐帮的药不要银子。人家虽带个丐字,可并不穷,为师私下也回了礼。你的两位朋友说过,他们寺院香火不盛。做人做事,不能以道义为己用,而强占便宜。”
“这倒也是哈。”何须归瞄着锦囊,嘴角的窃喜几乎就要藏不住。
“再说,是你带他们来找为师,推荐他们的药。你师兄空手套白狼,岂不是让你在朋友面前丢尽面子。”师父温和地微笑着,将银子塞进他袖中,“拿好,别跟你师兄说。他心气儿太高,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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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厉行从床上爬起来,到外头跑了几圈,向扫地弟子探听昨夜变故之进展。
听说,任掌门一早就开始私下里筛查自家弟子,许多人都宽衣自证。但林照的父亲爱面子又护犊子,不许有人查自己的爱子和徒弟,笃定道:“照儿断然不会做出那种无耻之事,我徒弟也绝不会!查我一个人就行了。”
查了许久,也没结果。又不能不顾礼数体统,要求满山的高朋贵客也脱衣服。
回到房中,他推醒撅着屁股酣睡的外甥,命其抓紧用麻纸、浆糊制作壮骨颗粒的包装盒,自己则将牛奶倒入锅中。
这里的牛奶香气醇厚,牛春夏吃青草,秋冬干草加天然谷饲,但产奶量低、买卖的人也少。昨天走遍全城,才找到一家卖奶的,多是供给茶坊酒楼拿来和面做茶点。
牛奶加热至微沸时,将锅从火上移开,倒入一点盐和少许白醋。充分搅拌后静置,牛奶逐渐被白醋分离为白色块状凝乳,和淡黄色的液体乳清。
等待凝乳和乳清彻底分家时,厉行和欧阳豆低声背题,背的是《国际贸易理论与实务》。又要学习,又要创业,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很励志,堪称当代大学生之典范。
欧阳豆问:“折腾这么久,手里还是那么一点点钱。老舅,我这辈子还能开上法拉利吗?”
厉行颇为自信地笑笑:“跟我混,能保证让你开上车,但不确定品牌。”
“四个轱辘的?”
“至少也能是两个轱辘。”
“那TM叫骑,不叫开。”
这时,何须归来了。
他昨夜显然睡眠不足,脸色有些暗淡,就连鬓角的可爱卷毛也软趴趴。他瞟了一眼厉行,脸上分明写着:哼,嫖客行,我不想跟你玩儿,但我又不知道该跟谁玩儿,所以还是勉强来找你好了。
随后,他掏出一个银晃晃的家伙,啪的拍在桌上。啪啪啪啪,又是四下,五个大银锭子一字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