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面无惧色地笑笑:“高仿?顶多算是低仿。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等何须归吃完烤肉,慢吞吞地走到浩宇堂时,师兄们已经到齐,正与绿湖山庄诸人寒暄。他默默在一角落座,望向那位耀眼的姑娘,绿湖山庄的大小姐冯月舒。
她脚踩一双深红色棉靴,靴面用金线绣着花纹,身披艳丽的长斗篷,领子衬着柔软的狐狸皮毛。她的身材纤细,唇红齿白,双眸秀美灵动,但眉毛会在说话时微微挑高,显得娇蛮跋扈。
她也的确娇蛮,正用脆嫩的嗓音向风晚山抱怨:“风哥哥,山上真的好冷。等我们成了亲,每年都去绿湖山庄过年好不好呀?待开春再回来。”
“只要我师父点头,当然可以。”
冯庄主低声斥责:“不知羞!还未出阁,就开始说这些话。”虽然在责备,却满眼溺爱,丝毫不严厉。
天呐,师兄不在弘山过年了!再也无法一起守岁,放烟花、吃饺子了。何须归落寞地垂着眼,在心里盘算:以后,我也要跟去绿湖山庄过年,哪怕死皮赖脸。
双方在聊与武林大会有关的事宜,冯庄主慷慨地表示,既然是板上钉钉的儿女亲家,他会出一半花销,算是部分嫁妆。师父略做客气后,便笑纳了。
举行武林大会开销甚巨,何须归听说曾有家底不够厚的门派硬是要承办,结果会毕后连饭都吃不上,也就是厉行他们所说的“破产”。后来,不得已并入了丐帮,算是并购重组。
“咦?”冯姑娘终于注意到他,好奇地转着眼睛,大声问道:“风哥哥,那个头发带一点卷卷的,就是你那位生在妓院的小师弟吧?”
风晚山的脸色不易察觉地一沉,略显冷淡地瞥了眼未婚妻,没有言语。
冯庄主继续毫无威慑力地斥责:“月舒,不得无礼,那是任掌门的高徒。”
“不是无礼,只是问问而已啊,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来客的视线齐齐刺过来,何须归意外发觉,自己竟并不感到太难堪。林照当着厉行的面骂自己野种、揭露自己身世时,他恨不能被地缝夹死,因为他很在乎厉行。此刻,却可以不卑不亢、神态自如地与来客对视,微笑颔首:“不错,正是在下。”
其中大多数人都知晓,大侠任平生的关门弟子是妓|女之子,但显然是初次见到他。他们打量了他良久,才各自收回好奇,继续攀谈。不过,没有人与他说话,那似乎代表了自降身份。
不过,何须归一点也不无聊,因为晚宴很丰盛。但他已经吃过烤肉,所以只能勉强再吃点。冯姑娘显然不太喜欢他,但似乎对林照的印象不错。追溯起来,他们还有分亲戚关系——她的外祖母和林照的外祖母,是表姐妹。
筵席散去,何须归回到房间,发现厉行他们已经把烤肉残局收拾妥当。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熬好的药膏,静静地坐在桌旁搓药丸子,用掌心揉得溜圆,再用油纸包住。毕竟采购药材的银子里,有他的投资呢。
而且,他也想多攒点钱,待师兄大婚时,送上拿得出手的贺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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