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改变……怎么可能。何须归黯然地垂着眼,林照却猛地蹿起来,先是直直地盯着风晚山,随后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栽在地上。他还以为林照因心碎暴毙,连忙去查看,原来只是醉倒。
“让他躺在地上醒醒酒吧。”风晚山俯身摇了摇林照的肩,又望向何须归,神色变得极为温柔,抬手抚摸着他的发丝,“我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不过,你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的小,师兄都有点伤心了。”
“我也伤心,我……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儿。不过慎虚说,我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很强。”何须归咕哝道。
“说到那个和尚,”只听风晚山的声音由温转冷,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在你胡吃海塞的时候,我去了你的房间,在枕上发现一个东西。”
他心里一颤,朝摊开的丝帕望去,空无一物,不禁问道:“空气吗?”
“你再仔细看看。”师兄用指尖捻起什么,凑近他眼前。是一根极短的黑发,都不如一粒米长,属于厉行那颗会扎人的脑袋。
他坦言道:“这是慎虚的。”
“洗尘宴之前,林师弟跟我说了几件事。他说我出门之前,你跑到后山去私会什么人。当然了,那个人是我。我现在想说的是其他事,你应该能猜到吧?”
何须归当然猜到了。本来,他觉得常常和厉行抵足而卧、彻夜闲聊不算什么。但师兄的注视令他觉得心慌,忍不住反思己过。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错在哪。他坦露心迹道:“我喜欢和慎虚聊天,聊困了就睡在一起。”
“都聊了什么?”
“什么都有,光是村野怪谈或者水果、动物,就能聊上一夜。”
师兄的视线像寒冬里的锥子,冰冷地扎在他眼中,片刻后才有所回温:“师兄不是不信任你,是信不过那个和尚。就算真是伏龙寺的僧人,也是个荤素不忌的花和尚,骗你这样的小孩子易如反掌。”
“哦,他也没骗我什么……再说,我身无长物,出身寒微,没什么可骗的。”他想转移话题,便也开始告状,“对了!林师兄他去青楼逍遥!”
“这件事我知道,他对我说了。”师兄瞥了眼躺在地上的醉汉,“说回那个和尚。既然是骗你,还会叫你知道吗?”
他含糊地点点头。事到如今,更不敢坦白厉行他们的确不是和尚,而是另一个时空里的大学生。可师兄的质问如同腹泻,接二连三而来:“我还听说,你和那两个和尚,在外面胡玩儿一月有余?”
“我去后山见你的路上,摔了跟头,再加上高烧,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照搬厉行编的那套失忆谎言。看得出来,师兄不信,但总算没再继续逼问。
离开前,师兄握着他的手,温柔地说道:“尽量别再和那两个和尚打交道,尤其是慎虚,我看他六根不净。若非年纪不符,我还以为他是臭名昭著的淫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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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发令枪响后,六根不净的慎虚大师在跑道飞驰,如一道野性的闪电。
何须归和厉行班级的几个姑娘坐在一起,吃着她们给的零食。起初,他恪守男女之大防,目不斜视,也不说话,不懂厉行为什么不让他和男生们坐。大概,是按照头发长短来排座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