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甩着手,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不甘示弱地回击他的瞪视:“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我好心好意照顾你一个多月,因为一个问题就下流了?”
何须归推开麻辣烫,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挤出一句话:“你就是下流,我师兄就不会好奇青楼的事。”
第N次听见“我师兄”,厉行心底蹿起一股无名邪火。这个传说中的师兄就像雾霾天里的口罩,时刻被何须归挂在嘴边。
做梦也在念叨就算了,他妈的上厕所时声控灯熄了,也要喊一声“师兄你还好吗”,不明情况的还以为他师兄在坑里。
“对,你师兄上流,那你去找他吧。他不是出远门了吗?没准儿半路上会去青楼逛一逛。”
一瞬间,何须归怒极,浑身发抖着攥紧拳头。到底年轻气盛,二人互相交换了几个类似“你瞅啥”、“瞅你咋地”的挑衅眼神,就斗到了一块儿。
“文明一点,别打架嘛!”欧阳豆毫无力度地劝解。
论力量和拳脚,何须归不如厉行,但胜在敏捷。他毫不留情,先是攻其下半身要害,紧接着一招鹞子翻身拉开距离,抄起立在墙角的长柄雨伞,潇洒地挽了个剑花:“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弘山剑法!”
说到剑,厉行想起自己在食堂挑嫩菜叶的场面,真是够贱,顿时火气更旺:“何黑户,你这样我可跟你不客气了!上回我根本就没用力!”
何须归傲气地扬起下巴:“那你这次最好全力以赴。”
在欧阳豆“打架不好伤身体”的劝架声中,厉行随手抓起一把折叠伞,胡乱攻了过去。何须归柔韧的腰肢向后弯折,一招燕子衔泥轻盈避开,顺势抬腿踢歪厉行的伞,也踢飞了拖鞋,正砸在欧阳豆头上。
“我靠!你们爱打就打吧,但是得点到即止啊!”
二人憋着气,在寝室正中不算宽敞的空地上过招。厉行一心想夺了何须归的“武器”,把战局拉回自己擅长的近身搏斗领域,却被那把长柄雨伞抽得够呛。很快,伞尖抵住了他的喉结,既然是点到即止,那他已经完败。
“行,你赢了。”厉行放下折叠伞,“但你不能说我下流。”
何须归收回雨伞,负剑而立,倔强地梗着脖子:“你也不能说我师兄逛青楼。”
“你先说我下流,你先道歉。”
“说你下流,有理有据。而我师兄逛青楼,纯属无中生有。所以你先道歉。”
厉行明白自己言语过分了,但不想服软。见二人僵持不下,欧阳豆站出来和稀泥,收好两把伞说:“算了算了,每次我回寝室住,你们都睡一张床。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床头吵架床尾和,打也打了,就这么着吧。老舅,你头发短,你先道个歉。”
“跟我头发有什么关系?我不。”说完,厉行讪讪地瞥了何须归一眼,“你麻辣烫可要凉了啊。”
后者一语不发,顶着苦大仇深的冷漠脸飘然离去,还摔了门。
“切,你不吃我吃。”厉行把碗里剩下的麻辣烫吃干抹净,接着看电影。因为分心,数次退回去重新看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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