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说,让父皇听到,肯定要治你得罪。”凤城提醒。
绿映吐了吐舌头,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发觉凤城总算完成了大半于是说道:“走吧走吧,去我娘亲那里看看,晚上留在那儿吃顿饭,我爹娘都念着你呢。”
凤城也有点想念姨夫姨妈,于是放下手头上的奏章和绿映说:“也好,我们出去散散心。”
两人自小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再加上脾性相投,一路上说起话来也算投缘,当然主要还是绿映在说,凤城在听。绿映是天庭出了名的暴脾气,看不过的事情太多太多,每每说起来都恨不得亲自撸了袖子加入战斗中。凤城一一听着,偶尔出言指点,绿映正说起自己遇到的一个绿茶婊,分明是自己先认识了某位仙人,带着绿茶婊一起去做客,那位绿茶倒是一副楚楚可怜之姿,和那仙人互生情愫。
凤城笑道:“你对人家有意思啊?”
“没意思的话我跑人家做客干嘛?”绿映不客气地开口,二人行进银河,招了招手,正有摆渡人经过,绿映和凤城上了船儿,绿映抬手在银河里面轻轻舀了一下继续说着,“可惜又可恨,你不知道那个绿茶婊装模作样的时候,我都差点把手里的茶水泼上去。”
“那你怎么没当面戳穿?”
绿映撇撇嘴:“那就没意思了,祈祷绿茶和绿茶爱好者锁死最好。”
凤城微微含笑,并未说话。
绿映叹了口气,眺望远处道:“有时候我会很怕对一个人产生情感,我会觉得那是一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甜美而又痛苦的感觉……哎呀,为什么要恋爱呢?为什么要有心上人呢?表哥,你说……”她回眸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凤城,心灰意冷地说:“算了,和你这种木头谈论情感一事,完全就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做。你是一辈子都不会懂得。”
“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自在。”凤城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表情。
“那是因为你是木头啊。”绿映打趣着,“你知道吗,有很多仙子都过来和我打听你喜欢什么,想着和你套套近乎,可惜他们不知道你啊,就是个傻子,也是个大石头!一点都不解风情!我看你确实要一辈子打光棍了。”
凤城还是满不在乎,静静望着天界河水与天幕相接的一处,脑海里回荡着绿映的絮絮叨叨,说来说去,好像每个人都在情海中辗转反侧,自己的生活在他们眼中十分枯燥无趣,可爱情又是什么?他好像不希望也不奢求,一个人无忧无虑、无所牵绊不是挺好的?
思绪就这样茫然无依,直到耳畔响起惊呼声,他和绿映连忙望去,就看到密树阴阴中匆匆跑出来一只纯白色的小狐狸。
凤城视力极好,很快就发觉那只小狐狸的后腿处渗出红色的痕迹,想来应该是受伤了。小狐狸毫无方向地逃跑,来到银河畔顿时发现再无前路,一时间惊慌失措,害怕无助,再加上后腿有伤,体力不支,小狐狸猛地栽在地上,喉头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绿映方要和凤城商量着要不要去看看,凤城已经抢先一步,越过船头,足尖轻点银河之水,迅速来到小狐狸身边。
白狐在玉绵山属于少数,那里多居住火焰一般红色皮毛的狐狸,凤城也是头一次看到通身纯白的小狐狸,不禁觉得几分惊艳。
“我看看你的伤势。”凤城缓缓靠近,声音很是轻柔,想要小狐狸别害怕自己。
那小狐狸浑身打着颤儿,可惜已经实在没有力气了,一点都动不了,眼睁睁看着那年轻男子来到身侧,单腿跪地,手指指了一下她的后腿。小狐狸没什么反应,只是团在一起的小身子瑟缩了一下。凤城不再浪费时间,拨开被鲜血染红的白色毛发,赫然出现一道极长的鲜红的伤口,伤口上面还有小小的蒺藜钉残留其中。
这蒺藜钉上面有剧毒,也难怪小狐狸越努力逃跑越觉得虚弱无力。
凤城用灵力去除掉残余伤口之中的蒺藜钉片,想要关心小狐狸如何了,没想到树林之中窜出了几条凶狠的豺狗,见着凤城在小狐狸身边,身上的气焰瞬间消弭了不少,
其中领头的豺狼猛地化身成一名青年男子,虽然俊朗,可是面庞五官总有几分狠戾,他对凤城倒有几分客气:“原来是七殿下,久闻大名。”男子的目光看向凤城轻轻抚摸的小狐狸,眯了眯眼睛说:“不过,狐族、狼族和天庭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管不得我们的事,我们也从不插手天庭之事,所以还请凤城公子不要卷入其中。”
“天庭和狐族都倡导以和为贵,不得残害生灵,你们狼族也曾经和我们一起盟誓,怎么今天就出尔反尔了?”
男子冷笑,咄咄逼人:“和我们狼族讲诚意,凤城,你不觉得过于可笑了吗?那点子破盟约,早都是几万年的事情了,谁他妈还记得。”男子言罢,腰身一弯再次化身豺狼,喉头发出响亮的召唤声,只见四面八方都慢慢涌出豺狼,个个狠毒地看着凤城。
凤城弯下腰抱起小狐狸,抿着唇,沉静望着眼前。绿映仍在船上,想要伸手相助,凤城摆了摆手静然说:“不必。我自己一个人应付得来。”
凤城此时尚年轻,虽有一身功夫,却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斗,是以那些豺狼并未将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放在眼中,可惜当领头的豺狼猛扑上去,却被凤城轻松躲过,反而腹部被凤城狠狠击了一掌时,那些豺狼才意识到这位七殿下并非绣花枕头。
凤城青玉色的袍子映衬在松林之中,如一条轻盈的绿色绸缎,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却又充满力量,那些豺狼竟然占不到任何便宜,眼见得凤城制服了好几只,马上就要俘虏那头最为凶狠的领头豺狼,豺狼忽然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狼生性狡猾,更无所谓尊严荣辱,于他们而言,为了生存,怎样都可。
凤城也不想得罪得太深,放了他们离开,只是低下头去看怀中绒绒的一团,发觉小狐狸不知何时已然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