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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墙头马上(3)(2 / 2)

“为啥?”

“女孩子不能听。”

月宜挣了挣,挣不开,只好扁着嘴幽怨地望着赵南连。赵南连红着脸道:“听了这些会越变越丑。你想变丑吗?”

“不想。”月宜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那就听话。”赵南连等到没有那些荤段子了才重新松开手。

师傅说了将近一个时辰,嗓子也有点受不了了,又换上大师兄和另外一个师兄上场,可惜人群没有刚才那么拥挤,散去一些。大师兄脸上略有些挂不住,毕竟学了这么久,初初摆摊,每次都是稀稀拉拉的观众。

赵南连见此,拉着月宜走到摊位旁边,嘱咐自己的小师弟帮忙看着月宜,自己忽然登场,一顿耍宝,像是只调皮的猴子上蹿下跳,最后朗声唱着《苏武牧羊》,少年人声音响亮,唱到关键处,有些人潸然泪下,赵南连也不懂,兀自唱得高兴,众人渐渐又被男孩儿嗓音吸引回来,赵南连唱完了,大师兄这才笑眯眯地拿小师弟开涮打趣,然后把自己的相声段落进行下去,这一回大家没有散场。

赵南连回到月宜身旁骄傲地说:“你看,观众是喜欢我的。”

月宜鼓掌说:“你好厉害。很多人都起哄说你唱得好。”

赵南连喜不自胜,握着她的小手立在角落里听着师兄们一个一个抖包袱。

过了好一会儿,月宜也觉得累了,思忖着白敬山差不多要回家了,便和赵南连说自己想回去。赵南连应下,两人刚返回走了几步,赵南连就觉得肚子疼,估计是刚才翻跟头的时候呛了风,他一手捂着肚子,一边到处寻找茅房,好不容易发现茅房在哪儿,拉着月宜嗖嗖往那儿跑。可是,赵南连这时候犯难了,月宜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很不安全。他嘀咕着私下里寻摸,总算让他找到一捆麻绳。

“月宜,我去个茅房,你就在这里等我。哪儿都别去,也别和任何人说话,听到没?”赵南连将绳子抖开,在月宜腰上缠了几圈,然后把另一头顺道绑在自己的裤腰带上,“绳子绝对不能解开,任何人说要给你解开都不能听,除了我。等一会儿我出来了,看到你没解开绳子,且乖乖等着我,我下回再带你吃栗子糕,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等你。”月宜乖巧地点着头,虽然心里不怎么明白赵南连的意思,但是听话能吃栗子糕,这个诱惑不小。

赵南连笑笑,拍拍她的脑袋,然后将油纸包里剩下的豌豆黄递给她:“馋了就吃。”说罢,便拉着绳子进了茅厕。

月宜像个小木头人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赵南连。

没一会儿,一个中年人觑见孤孤单单的月宜,心思一动,便上前来笑呵呵地搭讪说:“小丫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月宜记着赵南连的嘱咐,摇摇头,不言不语。

中年人摩挲着下巴,发现周围没什么人,小丫头年岁小但是长得好看,无论是卖给人家做女儿还是童养媳估计都能赚个好价钱。他目光往月宜身下望去,只是这腰上怎么盘了这么多圈麻绳?而且这绳子的尽头是在哪儿?

“小丫头,你腰上咋系着绳子啊?这样吧,叔叔给你解开,咱们去外边转转如何?叔叔请你吃糖葫芦?”

月宜连忙护着腰上的绳子,又往旁边躲了躲。中年人也不再诱哄,上手就准备解开那绳子,月宜顿时哭叫起来,使出浑身的劲儿和他对抗,绳子一拉一扯间,就听到一个响亮的男孩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艹你妈的灭良心的拐子,老子的妹妹你也敢动!”说着,男孩儿猛的扑过去,一下子骑在正弯腰给月宜解绳子的中年人后背上,张嘴就在那男人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

“哎呦喂。小杂种,我艹你亲娘祖奶奶!”

“我艹你全家!王八羔子!你丫的鳖孙,老子今天和你拼了!”赵南连发了狠,又狠狠咬了一口,这下子差点咬下中年人的耳朵。

中年人使劲一甩把赵南连甩在地上,顺道给了赵南连一拳,骂骂咧咧地赶紧逃开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耳朵都差点叫这个小杂种咬下来。

赵南连抹了抹嘴唇上沾染的血迹,回眸看向吓呆了的月宜,小丫头眼圈都红了,微微张着小嘴儿,惧怕地望着赵南连。赵南连连忙换上笑容,好言安慰道:“没事了,坏人被哥哥打跑了,你别怕。”他试探着靠近一步,好在月宜没有躲开。他这才舒了口气,给她解开绳子说:“我刚才在茅厕感觉绳子拉扯得厉害,裤子都差点来不及提上就跑出来了。还好。你没事。”

“那是什么人啊?”月宜怯生生地问他。

“拐子,专门拐卖小孩儿。我最恨的就是他们这些人。”赵南连咬牙切齿地说。

月宜想起来他和自己说的小时候的事情便问:“你就是被他们拐卖的吗?”

“可能吧,不过也许是我爹娘主动把我卖了。这谁知道呢。”赵南连扔了绳子,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要是把你丢了,你爹不得把我打死。”

月宜指着他的眼睛:“你这里受伤了。”

“是嘛?”赵南连抬手碰了碰,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嘶,是有点疼,王八崽子,老子当时就应该把他耳朵彻底咬下来。”他拍了拍两人身上的泥土,叹口气说:“走了走了,送你回家。今天很听话,下回哥哥依言带你吃栗子糕。”

“谢谢南连小哥哥。”月宜甜甜地说。

两人手牵手回家去,月宜刚要开门,门却从里边打开,白敬山正站在门口处,冷眼瞧着赵南连和月宜。月宜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带着赵南连都觉得腿上灌了铅走不动路了。

“玩够了?知道回来了?”白敬山板起面孔,冷冷问着二人,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刮过两人稚嫩的面庞,在看到两人紧紧攥着的手掌和赵南连乌眼鸡似的那张脸,胸口涌出无限愤怒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