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正在食堂吃饭,看到祝玮的电话号码很惊讶:“喂,爸爸,有什么事吗?”
祝玮道了句“没事”,旋而简单问询月宜在学校的情况和最近的学业表现,月宜文静地回答着,好在最近月考成绩都是班级前十名,祝玮没怎么挑刺儿。
月宜记挂着祝玮的身体,旁敲侧击关心了一番,最后祝玮深深吸了口气,和月宜坦白说:“月宜,爸爸认识了别的阿姨,已经领证了。有些仓促,没有来得及提前告诉你。也没有及时和你外公外婆说一声。你现在知道了,那就麻烦你知会老人们,等我有空了,我过去看望他们。”
月宜的筷子顿了顿,扯了一下嘴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爸爸,你这算是先斩后奏通知我吗?”祝玮刚要发火,月宜又继续说:“而且,爸爸,这个阿姨是你最近认识的,还是你早在和妈妈维序婚姻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月宜,你给我闭嘴!”祝玮太阳穴突突地跳,阴狠地喊着他的名字。
月宜哼笑一声也不在乎,直接挂断了电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有任何泪水,想来她对祝玮也没什么期望了。
祝玮和时蕾再婚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L镇,月宜的小舅义愤填膺,可是外公外婆却十分淡然,只是平静地说:“早晚的事情罢了,以后咱们就权当这个人不存在便好。”
“就这样便宜他吗?他和那个女的从一开始就藕断丝连,这么多年居然还有个孩子。我姐也是傻,怎么就不离婚呢。”
“你姐也是抱着一丝希望,再说谁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在单亲家庭呢?好在月宜乖巧、品行也好,没有随了祝玮。”外婆利落地包着饺子,一一摆好,语气淡漠地开口,“你以为他们就真的能过得好?呵呵,你看着吧,时蕾装了这么多年温柔贤惠,好像从不祈求什么,领证之后身份摇身一变成为正室,胃口也就不一样了。”外婆不欲再说这些讨人厌的事情,饺子下锅煮好捞出来放到饭盒里,对正好要去城里办事的儿子说:“你顺路去给月亮把饺子送过去,月亮总是说冬至不吃饺子,耳朵要冻掉了。”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时归远和月宜就这样遮遮掩掩地进行着地下情。只是月宜的学业越来越紧张,最后的半年多她直接在学校办理了住宿,节约时间能多做一些题目。好在天道酬勤,月宜高考的成绩相当不错,比预料之中的多了二十分,填报志愿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报考了首都的某所外国语大学。这个结果令祝玮十分欣慰,还打算奖励月宜一台ipad,可月宜高考之后除了将分数和报考院校发了个短信告知祝玮之后,就基本不再联系他。
祝玮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又看了看手机里给月宜发的信息没有任何回复,有些气急败坏,丫头从前懦弱得很,特别是秦能晓去世之后,女儿愈发细声细语,在家中也是看着自己的脸色行事,何时这样倔强过?
时蕾听了祝玮烦躁的解释,心中盘算了一下,温柔地递过去削好的苹果,婉声说:“算了算了,女孩子嘛,心总是想着外人,往后成婚生子,估计更不和你联系了。”画风一转,又笑容恬静地问:“阿玮,你这个月的奖金有多少?”
祝玮忽然回眸看着时蕾,他冷冷道:“还没发,到时再说。”他记得她从来都不过问他的工资,结婚之后,好像什么都变了。
月宜一直想学文学,可不知道为何最后鬼使神差地填报了一门小语种,外公外婆向来不干涉月宜的决定,倒是小舅百度一番。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学这门语言……这以后咱家月宜还得去非洲做翻译吗?”
月宜小声道:“在国内也能翻译啊,没事啦,学啥都一样。”
暑假月宜没有和时归远见面,而是把整个夏天都留给了外公外婆,陪伴他们每时每刻。以后去外地上学陪伴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临别时,月宜抱着外公外婆哭得眼睛肿成了山核桃,还是小舅好说歹说才把月宜劝好。
她的行李不多,又坚持自己一人去报道,再加上她告诉外婆,时归远会在车站接她,他们才终于同意她孤身上路。
时归远一如既往等在车站最显眼的地方,月宜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来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松开行李箱,双手环住时归远开心地说:“哥,我们终于见面了。”时归远用手指梳理着她微微凌乱的青丝,轻快地说:“对啊,以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走,先跟我回去休息休息,然后带你吃午饭。”
月宜很期待,素白柔嫩的一张小脸,妙目流转。时归远喜欢得紧,低下头两边各啄了一口,吧嗒两声,周围有人循声看来,打趣谁家的小情侣这么无所畏惧,月宜红着脸,笑得羞涩。
时归远在学校附近租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间,周围房租不便宜,时归远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找到这么一处合适、价钱适中的小屋。他在这里住了一年时间,偶尔郑言辛会过来吃顿饭。时归远提前又购置许多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尤其是月宜最爱的玩偶,整整齐齐摆在床边,娃娃手牵手,过家家的样子。月宜迫不及待地抱起来,每一个都亲一口笑道:“好可爱,娃娃好漂亮。”
时归远给她热了热提前准备的馄饨,两人热络地聊天、吃饭,最后抱在一起倒在床上睡了美美的下午觉。
时归远和她一起总是睡得很沉,月宜每次醒来,时归远都还在睡梦中,她细细观望着时归远的面容,总觉得时归远好像愈发英俊了些,没有少年时的些许稚气。她喜欢的人和事物总是越看越喜欢,情不自禁地就去亲吻时归远红艳的唇瓣。时归远似是觉察到什么,手上紧了一下,月宜嬉笑道:“哥,醒醒吧,睡得像是小猪一样。”
时归远朦胧中听到月宜的声音,缓缓掀开眼皮,望着花容月貌的芙蓉面颊,有一瞬还以为自己似是在做梦一般,过了几秒才意识到,并非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他的小乖,正在自己怀中,依依望着自己。
他温柔地在她眼睛上亲了亲,微笑说:“好,带你去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