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羞愤地瞪着他,脸色是娇艳的胭脂色,她抬起手在他脸上戳了戳,气鼓鼓的样子。狄渊喜欢得紧,在她颊边又重重亲了一口。月宜摸了摸脸颊,想要在本子上写,狄渊却拦住她:“你给我比手语,这样轻松些,我要是看不懂你再写。我以后会坚持学下去。”
你是为了我学得手语,是不是?月宜期盼地望着狄渊。
狄渊点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好久不学习了,学起来有些吃力。我一定能学好。”
月宜抿着唇温婉羞涩地笑,然后捂了捂胸口,又和他比划:我很高兴,谢谢你狄渊。
狄渊却说:“别说谢谢我,说喜欢我好不好?”
月宜俏皮地回应:你要先说。我刚才都在纸上写了,你还没说喜欢我呢。
狄渊立刻说:“月宜,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
月宜听了,眼底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他是这么早就喜欢自己。
狄渊洞察她的惊奇,温言说:“回来之后总是想着你,后来还想再去偷偷看你一眼,没想到在射手座又见面了。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他声音四平八稳,可是心里面却疯狂地跳动,比自己第一次出任务还要紧张。
月宜笑容甜美,想了想,在纸上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我喜欢你。她字迹娟秀,写出来就像是小饰品商店里印在杯子上的工艺品,狄渊将那张纸条撕下来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了好几遍,最后扬了扬手说:“月宜,送给我吧。”
一张小纸条有什么要的?月宜不理解。
狄渊却说:“我就是想要。”月宜不懂,他这样的人有今天却不一定有明天,爱情是太过奢侈的东西,他明知道自己应该离月宜远一些,可最后还是和她告白,只是未来怎么样,狄渊不敢去想。狄渊探过手握住她的,捏了捏月宜的指尖,他笑着问:“女孩子的手都这么软……”
月宜却嘟了嘟小嘴儿,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狄渊忙说:“怎么了?”
月宜白了他一眼,闷着头不吭声。
狄渊听以前的朋友说“女人心海底针”,女孩子一生气往往就不说话,要自己男朋友去猜去哄。他的小女朋友不会说话,自己更得需要去琢磨,狄渊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可惜还是没什么头绪:“我说错话了?”
月宜点点头。
狄渊放轻声音:“那你告诉我我哪里说错了,我重新再说,直到你满意为止如何?”
月宜眉眼间浮上几分娇俏的笑意,抽出手比划了一下:你还握过别的女孩子的手,我生气。
狄渊恍然大悟,便笑道:“让我想想,我握过我妹妹的手,所以才会这么说。”
月宜又问:你妹妹在哪里呢?
狄渊依旧含笑,可是眼底的笑意却退却几分,换上一层淡淡的哀伤,语气缥缈:“去世了,很早就去世了。我都快记不得她的样子了。她小时候很调皮,走在路上我得牢牢攥着她的手,要不又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月宜很想问问那个和狄渊血脉相连的女孩子是为何去世得,可她只是抬起手环住狄渊的肩膀,小脑袋搁在他肩窝处,像一只小猫咪那样蹭了蹭,表达自己的安慰。狄渊心里骤然温暖如春日,在她额上亲了亲笑道:“莴苣公主撒娇呢,回头奖励你吃莴苣!”
谈恋爱的人身边好像总是不经意间就会冒着粉红色的泡泡,月宜的初恋尤其如此。倪萱是最早觉察到女儿有“小心思”的人,吃晚饭的时候看着摇晃着脑袋不知在听什么歌的女儿高声问道:“月宜,不要吃饭的时候还听歌。”
月宜收起随身听,那里面还播放着狄渊最喜欢的Tupac说唱,她安静地望着妈妈静待下文。
倪萱笑了笑问:“月宜,你最近总是很高兴,妈妈想问问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月宜咬了咬唇,挣扎几秒,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是你们学校的男生?”倪萱继续问,“可以的话能带回来给妈妈看看嘛?”
月宜咬着叉子,有些无措,毕竟她心里清楚得很,狄渊的身份妈妈是一定不会接受的。可她实在太单纯,任何心绪都写在脸上。倪萱微微正色,语气立刻肃然几分:“月宜,我不禁止你谈恋爱,但是你找的男朋友必须是品行端正的,知道了吗?如果不符合这一条,你还是赶紧断了。”她四平八稳地切割精致摆盘中的羊排,深深呼了口气又说:“月宜,你要记得你的身份,你爸爸那里不能出任何新闻。你记住了吗?”
月宜听到倪萱提及父亲,心里忽然有点憋闷,放下刀叉比划着“上楼写作业”就离开了。
Malou当然知道月宜有个男朋友,她经常缠着月宜想看看那个拐走班级小美女的男孩子是什么样子,终于,十月中旬,F城郁郁葱葱的景色变成金色融融,大片大片的飘飘荡荡在地面,摞成厚厚的软毯。也许是最近新总统的改革措施比较有成效,城里面那些激进的游行示威消停了不少,只是听说隔壁L国越来越乱。月宜每到这时就会想,等到一切安定了,她可以劝狄渊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再带他回去见妈妈,妈妈就不会嫌弃了。
狄渊总是很忙,月宜偶尔会问他在做什么,狄渊都一五一十地告知。她问他是做什么的,狄渊认认真真地说:“放在那些香港电影里面,我就是个打手,在这里,我或许可以称作是钻石贩子。”
你们把钻石卖给谁?月宜好奇。
狄渊捏着她颈上悬挂着的那颗黄色钻石,眯了眯眼说:“一切想要的人,他们最后都会把这些钻石打造成你们女孩儿喜欢的样子。”
月宜有些失落:那我是不是不能要这些钻石?
“不,这很配你,你应该要好的钻石。只是在这片大陆上,没有办法,钻石上面总是沾着血。”狄渊亲了亲她的唇柔缓地说,“月宜,你不应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