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诧异,可没多久,又忽而一惊,只看了看方家兄妹二人,又四下张望了一番,只见卫家马车后停放着一辆简陋的青篷马车,马车说不上寒酸,却十足清减的,关键上整个马车上就一名赶车的马夫,旁边还候着一位老掉牙的老管家及一位**岁的小丫头,除此之外,再无他人了。
老夫人不由问道:“你们就兄妹二人上路了?一路如何连个长辈随从都未见着?你们……你们这是从何处赶来?”
老夫人有些惊讶。
方小郎君却淡淡道:“回卫老夫人,咱们兄妹二人从河南而来,家母……家母已病故多年,家中已无长辈。”顿了顿,说到这里,脸上的疏离终于淡淡消散,只淡淡笑着安抚道:“老夫人无须担忧,家中老管家曾多次追随父亲在各个任上行走,跑遍了大半个大俞,是个外出的行家。”
老夫人却稍稍捂了捂心口道:“虽说如此,可如今外头这世道乱得很,尤其是河南甘苦之地,听闻流寇众多,你们兄妹俩这一路能够平安走到此处,当真是万幸之极。”
说到这里,老夫人嘴里立马念叨了两句“阿弥陀佛”,说完,只忽而冲兄妹二人道:“你们年纪还太小了,一行人是老的老,小的小,这万一路上若是遇到了些变故,该如何是好,这样吧,正好咱们一行也是要奔赴京城的,你们兄妹二人便跟着卫家一道上路罢,好歹咱们卫家人多,便是当真遇到了什么变故,终归人多势众,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老夫人向来心善。
方家兄妹闻言,对视了一眼,也并未曾虚假推辞,不多时,只纷纷朝着老夫人行了个礼,道:“如此,晚生便不推辞了,多谢老夫人关切。”
老夫人笑了笑,不多时,将方家方小娘子拉到身边,细细瞧了又瞧,一脸耐心的问了一遭,只见方小娘一脸嫣然一笑,恭恭敬敬的回道:“回老夫人,小女姓方,名为静姝,今年十二了……不过粗略认识几个字……家中未曾请过先生,都是爹爹教的,让老夫人见笑了。”
方小娘子说话落落大方,又温婉有致,十二岁的年纪,比卫臻大上一岁,跟卫绾一般大小,且行径做派与卫绾极为相似,却比卫绾多了一分纯粹及大气,少了一丝心眼及故作姿态,令人心生欢喜。
果然,只见老夫人拉着方小娘子的手,不住赞叹道:“静姝,静女其姝,果然好名字。”说着,忽而朝着卫臻瞥了一眼,道:“小小年纪便出落得如此伶俐,不像咱们家这个小皮猴,镇日只知吃吃玩玩,什么时候能够有你一半伶俐知趣,让我这个老婆子少操几分心,我这个糟老婆子兴许还能多蹦跶几年。”
老夫人拿卫臻打趣着。
卫臻顿时朝着老夫人吐了吐舌头,作一脸委屈状,道:“哼,祖母喜新厌旧,有了方家姐姐这块璞玉,便瞧不上孙女这块破石头了。”
方小娘子方静姝忙笑着道:“七娘子说笑了,七娘子这样娇俏伶俐,便是块石子,亦是块稀世珍宝般的红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