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臻说着,转身轻手轻脚的爬到了寝榻上,小心翼翼的将那枚短剑从冬儿耳后拔了出来,却是一把将短剑藏在了自己袖笼里,这才缓缓下床,蹬着小小的绣花鞋一步一步不漏痕迹的远离着床榻,来到了十几步开外的矮榻上,一溜烟爬了上去,皱着脸,气呼呼道:“更甭提外头还守着要捉拿你的人!”
少年听了眉头微皱,沉吟片刻,脸上却一脸冷漠道:“这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我只要结果!”
“你——”
卫臻怒不可支,只觉得对方榆木脑袋,愚不可及,简直没法沟通,只气得恨不得用脚跺地,扭头抱着身后的软枕狠狠的捏了捏,一抬头,却见屋子里没了人,卫臻一愣,再定睛一看,只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正单膝跪地,紧紧捂着半边肩膀,疼的直冒虚汗。
卫臻嘴里小声念叨了一句活该,本不想搭理,可见对方身子渐渐往地面下坠,手臂直接横挡在地上,岌岌可危的撑着整个身子,卫臻怕对方死在了她的卧房里,咬了咬牙,过了好半晌,只一脸不情不愿的从软榻上跳了下来,轻手轻脚来到了案桌后,费心费力的扛了一把椅子,然后踩在椅子上踮起脚尖,从案桌后的柜子里抱出了一个小匣子。
便是才做了这么些活儿,她整个人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随即一步一步走到少年跟前,矗立在他头顶,盯着他的身影瞧了许久,方不情不愿道:“你去软榻上趴着,我先给你抹药,免得你死在了这里。”
对方原本咬牙单气跪在在地上,闻言,忽而嗖地一下抬眼死死盯着她。
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里仿佛浸满了严寒,承载了无尽的风霜,盯着卫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卫臻的错觉,只觉得里头的寒气一点点消散,正恍神间,对方猛地收回了目光,只握紧拳头,咬牙挣扎着爬了起来,身子却一阵踉跄。
卫臻下意识伸手去扶。
对方却一脸警惕得捏紧了她的手腕,然后一把挥开,不容任何人近他的身。
卫臻气得小脸胀红。
用那柄厉剑将对方伤口外的衣赏划开时,才赫然发觉他伤口处的衣裳早已经被她上回划破了,她上回替他包扎的地方早就一片泥泞,此刻衣裳的面料竟然全部紧紧的黏进了他的皮肉间,与整片烂皮烂肉紧紧黏贴在了一起,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