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把韩大业扶到书房歇着。
柳玉绣端着醒酒汤过来,见宿卫国关上门,压低声音:“……这醒酒汤??”
宿卫国摇头:“算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吧,估计心里难受着呢。”
“怪谁,还不都是当爹的造孽!”韩大业刚才说的话她也听见了,柳玉绣这会儿对他可同情不起来。
韩勒跟他们疏远怨谁呢。
还不是怨他处事不公。就算他是她家老宿的顶头上司她也得说这话。
是,前头媳妇替他照顾家里,又给父母养老送终,人家积劳成疾年纪轻轻就没了确实可惜。
韩大业心里记挂她也无可厚非,挺有情有义。
对韩勒他妈没感情更算不得什么错。
反正他们这辈人啊,忙着为生存问题奔波,也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就凑合着过日子呗,和谁过不是一辈子?大院里家家户户都这样,不照样过得有滋有味吗?
但把偏心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是罕见。
老祖宗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韩勒如果自己没本事就罢了,偏他有能力也有想法,当爹的咋能为了另一个儿子的前程强行压着他,不让他飞呢?
退一万步说,老大的优秀难道非得老二来衬托吗?
兄弟俩都有出息,守望相助不好吗?
得,现在老了开始后悔了。
但这世上哪有后悔药?更别说韩勒背后还有两个舅舅,那覃家还没倒,韩勒又不是没靠山,会甘心让韩成青踩了后再来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
柳玉绣把醒酒汤往丈夫手里一推,叹息一声,这一家子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哦。
就没个拎得清的。
旋即想到什么,她恍然大悟。
一拍手,笑道:“其实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韩勒跟家里不亲,那咱家囡囡嫁过去多轻松啊,头顶没公婆压着,妯娌姑子更不用理会,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柳玉绣那是拨云见日,心情舒畅。
宿卫国摇了摇头,神情无奈,但心里竟觉得妻子说得挺有道理。
韩家提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
蒋陆先去了趟韩家,听韩勒在外面有住处,他略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能告诉我,他具体的地址吗?”
韩成雪专注地给指甲涂凤仙花汁,头也没抬:“鸿安路或者文化巷吧,他能去的地方多了,我哪知道。”
蒋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见韩勒。
他一直觉得自己比韩勒幸福,在韩勒面前,他其实优越感很足。
想想啊,他有父亲的重视,母亲的疼爱,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老师、邻居表扬的对象。而韩勒,恰恰相反,他是暴戾、野蛮的代名词,大家伙提起他时往往没几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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