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砚将原身这些年为叶家卖命在边疆九死一生的事说了出来, 包括自己受的伤,虽然立了功,可魏帝并未嘉奖一二不说,甚至有意让他继续前去边陲之地终老卖命,他怕这次这一去就是有去无回,加上他的身体最近像是出了异样,很不对劲,他怕自己是不是得了绝症。
叶清砚说到最后,侧过身去,走到房间角落的一处落地花瓶前,手指轻轻拂了拂枝桠:“其实一开始我很不解为何父亲这般喜欢庶弟不喜欢我,后来我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不仅一出世就这般模样,还有父亲并不欢喜我,即使我为叶家做了这么多事,依然不如庶弟,有时候我甚至想,我要是不是叶家的人就好了,这样我也不用因顾念这些血脉牵扯而受制于人,不得不为其卖命。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许就能离开这里,远离朝堂……我原本想着,也许耿嬷嬷能给我一个答案,即使是骗我的,说其实父亲是在乎我这个儿子,也许我还能继续心甘情愿为叶家卖命……”
耿嬷嬷终于忍不住哭喊出声:“小公子,你已经为叶家做的够多了!你不欠叶家的!不欠叶家的!是老奴对不起你!”
耿嬷嬷虽然这些年一直关注着魏城的事,可到底离得远,一些事情了解的并不清楚。
她没想到小公子竟然过得这么清苦,甚至还被叶将军这般利用。
叶清砚无声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时眼神里带了不解:“嬷嬷你不要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命……”
耿嬷嬷摇头:“这不该是你的命,你的命不该是这样的……对不起,其实、其实……你不是叶家的孩子。”
说出这句话时,耿嬷嬷像是终于解脱般,她隐瞒二十多年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即使是这时候让她死去,她也毫无负担了。
叶清砚与躲在密室的琰王都愣住了:“我不是……叶家的孩子?嬷嬷,这话怎么说?”
耿嬷嬷说出口反而轻松了,接下来的话也就没这么难说出口:“……这件事老奴原本是打算带进棺材的。当年的事算起来只有两人知道,一个是老奴,另外一个,就是当年将你交给老奴的人了。那时候夫人难产,好不容易诞下麟儿,只是那孩子却没能活下来。当时夫人就在生死边缘,老奴是第一个抱着的,没敢告诉夫人与旁人,怕夫人听到受刺激会出事……但老奴又抱着希望,万一还有救呢?那时候老奴也不知怎么想的,不敢跟府里救治夫人的大夫说,只能借口匆匆抱着孩子瞧瞧离开府,想偷偷寻个大夫给瞧瞧。只是那时候是后半夜,并不好寻,就在老奴不知要怎么办时,刚好撞到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男子,他怀里有个孩子,那时候那人看到老奴,直接将孩子塞到老奴手里,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甚至没给老奴开口的机会。”
“老奴那时候被吓到了,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还以为出现幻觉,直到听到孩子的哭声,揭开包裹,发现里面是个极为漂亮的奶娃娃。当时老奴就傻了,觉得这是上苍对夫人的恩赐,刚好夫人的孩子没了,上苍就送来一个孩子,老奴当时匆匆把那个早就没了气的孩子埋了,将被人塞过来的孩子带回了叶府。而那个孩子……就是小公子你。只是、只是老奴没想到……等回到府里,夫人已经也没了……不仅如此,等老奴将孩子再递给匆匆赶回来的老爷,揭开包裹,发现原本漂亮的奶娃娃竟是变得、变得……”耿嬷嬷望了叶清砚一眼,像是说不出伤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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