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三人皆有些拘谨的站在屋里,春生耳观鼻鼻观心,倒是那唤作艳儿的姑娘似乎满脸的新奇,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四处张望,那管事的姑娘仔细打量着春生三人,又别有深意的看着那艳儿一眼,挨个问了她们三个的名字,待听到春生的名字时,脸色微变,心中微微一愣,心道:好一个陈春生,当真是个好名字!
便又细细把春生端详一番,见她凤眉明眸,玲珑腻鼻,肤若白雪,心诧异道:好个俊俏的小姑娘。若非此时年纪尚小,身子还未张开,难以引人注目,轻易让人忽略了去。若是彼时待他日长成,还真不知会是怎样个光景,又身处在这斗春园里,将来只怕是···
那姑娘神色复杂的瞧了春生一眼,便对敲打大家道:“能来到咱们这个院子里那可是天大的体面,有好些人便是削尖了脑袋也不一定能进得来,咱们这里可不比其他地方,往后言行举止,举手投足皆是代表着五房咱们主子爷的脸面,咱们做下人的便要安分做人,以身作则,谨言慎行,尽心竭力的伺候好主子爷,切不可惹是生非乱了院子里的分寸。”
春生等人听了立即点头称是。
那姑娘又道:“我叫夏铭,比你们年长几岁,大家可以叫我夏铭姐姐,往后皆是同一个院里的姐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过来找我,我先带大家去里头稍作安置,回头等爷问完了话在安排活计。”
原来这夏铭正是这斗春院里的大丫鬟,原也是府中的家生子,她入府入的早,□□岁便被送进来了,早先是留在老夫人院子里做些杂活。后来年纪渐大,老夫人观她老实稳重,做事又尽心竭力地,又恰逢五爷院里的袭云被开了脸提做了通房,便被拨过来提了二等丫鬟。
她长得虽并不十分绝色,但也大方得体,且处事周全稳妥,这沈毅堂瞧她行事规矩正派,遂待她不似一般丫头那般调笑作乐,反倒是把院子里一些事情分配给她任她打理,似是十分信任,如此,过了两年,便又升了一等丫鬟,府里除了老夫人院里,这夏铭算是丫头里边头一个,好生体面。
夏铭领着她们几个进入落脚的偏房,沈府家大业大,屋子陈设华丽讲究,尤其是这斗春院中布置尤为精致新颖,便是那丫头的住处,也同样别致精致。
待进了屋里,便见里边陈列简约,器具不多,却摆放颇为讲究。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案上摆放着五彩花瓶,并茶壶茶杯,寝室里边有张暖床,被褥崭新干净。
夏铭道:“往后你们便住在这里吧,这里有两间房,你们两人一间,剩余一人···”夏铭思索片刻,见另外两人年纪相仿,便对春生道:“你住另外一间,与香桃丫头一间,且随我来!”
屋外窗子处有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转着,见夏铭带着春生出来,便悄悄地溜进了屋子里。夏铭领了春生进去,便见那个胖头圆脸丫头双手散开撑着下巴,巴巴地盯着她俩,一双大眼圆咕噜的,天真且烂漫。
夏铭走进,似乎对她格外宠爱,伸手点了点香桃的脑门道:“你不是吵着嚷着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么,夏铭姐姐专门给你找了一个伴儿,陪你一同吃饭,做活,睡觉可好?”话里有商有量的。
便见那唤作香桃的小姑娘眼睛一转,直盯着春生瞧,眼里似乎有好奇,偏又不说话,只瞪着一双大眼巴巴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