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街上的人都跑来瞧来热闹。
有人在一旁劝解着:“行了行了,孩子还流着血了,先领回去清洗一下罢,孩子还小不懂事,跟他们计较些什么,待会儿等老凌回了让领着去卫生院消消炎得了。”
也有人看不惯了,打着反口道:“凌家这小毛孩儿确实欠收拾,回头得跟老凌好好说说,既然生下来了,怎么得也得好好管教不是,成天丢在镇上惹是生非像什么话,哎,不过说来也怪可怜的,可不是应了那句话——有爹生没娘养么···哎哟···”
说着说着,忽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方月华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将单车停放在了街道边上,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凌骁像只小狼狗似的死命咬着街尾李大婶的胳膊不撒手,那样凶狠的目光,仿佛要从她手臂上生生给撕咬下来一块肉不成。
李大婶疼的直破口大骂:“哎哟,你个小畜生,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小畜生——”
她骂得越厉害,凌骁咬得越发紧。
任凭多少人拉扯劝说,都死命不松口。
直到——
偏偏这个时候,听到镇子口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那是镇上少有的几户人才还能够买得起的摩托车。
凌启程回来了。
凌骁虽然无法无天,到底年纪还小,对父亲多少有些畏惧。
在方月华好说歹说下,愣了一下,总算是缓缓地松了口,却不想那李大婶却趁机反手用力的甩了凌骁一巴掌。
再厉害的小孩也终究反抗不过大人。
那样清脆的声音,光听在石兮耳朵中都觉得疼。
于是,原本讨债者由一家变成了两家。
四岁多的小孩长大后能够记住多少东西,石兮后来用力的回想过,其实并不多,不过都是些零零散散、模模糊糊的片段。
可是奇怪,对于这一天的场景,即便是时隔多年,依然像一幅画一样,清晰的镌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甚至当时在场有哪些人,都说了哪些话,露出了哪些表情,随着年纪的增长,记忆反而越发清晰。
凌启程眼里还泛着血丝,浑身酒气成天,明显是熬夜打牌又醉宿后的后遗症。
对于发生在自家门口这一段风波他没什么耐心了解就一口打断了,只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们想要怎么弄?”
肖燕浓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可一直对着这个人高马大又暴敛成性、人称“凌蛮子”的街坊混子多少是有些忌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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