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片刻,周赫南走了过来,握住她的肩,与她低声说话:“我妈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听话,先回去,与其在这里跟我们熬着,不如回去睡个好觉,明天你还要上班。”
“可是……”
“别可是了。”接着,周赫南很温柔的从侧面点了点她:“给我妈一点时间,也给我一点说服我妈的时间。”
许宁北抬头看他,末了,点了点头。
“我妈还要一会儿才能出来,我送你出去打车。”他修长的手指下移,触到她冰冷的手后,赶紧退回来,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搭在她的肩上。
暖意袭来,她莫名想哭。但这个时候的哭实在太容易让人遐想,她只能忍住,直到眼圈泛了红。
“你会怪我吗?”电梯里,她还是问出了口。
周赫南抬头,一脸狐疑:“我为什么要怪你?”
“是我最后说的那段话……”
他打断了她:“你的话没有问题。”他走到她身后,隔着自己的外套抱住她,她整个人陷在他给予的温暖怀抱,呼吸之间,密闭的空间里又全是独属于他清冽的松木清香。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磁性沙哑的声音从头顶漫下来:“放轻松,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电梯正好顺着他话里的尾音停在一楼大厅。
天竟然已经黑了,但,急诊门口依然停了好多出租车,车灯混着马路纷扬的尘埃,消散在疾步行走的病人、病人家属的脚步里,闹哄哄的竟然不像个夜晚。
周赫南拦了一辆出租,替她打开车门。
许宁北扶住门,一只腿已经进到车内,抬头问他:“那你呢?”
“我好办,到办公室或者值班室眯一会儿就好。”他慵懒的回道,眉间已是藏不住的疲惫:“放心,我习惯了。”
许宁北突然有些心疼,但又感觉无力,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犹豫了一会儿,重新下车,飞快的在他脸颊吻了吻。
重新坐回车里,他们都还在恍惚。
“我回去了,拜拜!”许宁北开始慌张的系安全带。周赫南回神过来,看着她深情的笑:“这剂强心针,我很满意。”
出租车带着司机的浅笑,吐出一连串白色的尾气,将周赫南的身影甩在身后。直到再也无法从玻璃处看见他的身影,她才抓着安全带回头。
唐昭曾戏称,她是一只乌龟,被人触到就会缩头,躲在壳里,任人间繁华,也不留恋半分。可今天,她竟然从壳里出来试探,甚至试图脱去外壳。她知道,这份勇气是周赫南给她的。
半个小时后,她到了小区门口。手指裹住周赫南的外套下了车,仅仅是外套而已,她披在身上,心里已是满满心安。
晚风下,月色宁静,一切都美好的跟昨日毫无差别,除了,在单元门口,看到的陆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