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朱钰的双手扒在了窗沿上,整个身子往里头探,恨不能凑到朱桓脸上,“堂堂状元郎不进翰林院,反倒回涪州当个同知,原来是得了都察院的指点,去蜀地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的。
江绪不过是个读书人,哪怕得父皇钦点状元,也没有这样的人脉,他能与都察院搭上关系,由都察院拆迁,这其中没有霍以骁的牵线,可能吗?
霍以骁这么做,三哥莫非要说自己不知情?
皇子与伴读,还不仅仅是伴读,是亲兄弟,总不能是霍以骁瞒着三哥做的吧?
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是他装得太好,还是你太傻,要么就是你跟我装傻。”
朱桓垂着眼皮子,沉沉看着朱钰。
江绪回蜀地的内情,朱桓的确事先不知情,但霍以骁那天解释了,道理上他听得进去。
说穿了,江绪做的与卧底无异,如若事先走漏风声,不止都察院会毫无收获,江绪本人也有危险。
再说,那原就是冲着蜀地衙门去的,不是为了收拾柳仁沣。
只是恰好,柳仁沣那几个“小舅子”在涪州为非作歹,被逮着了而已。
要说是谁故意寻朱钰麻烦,那真不是。
不过,这些话,朱桓懒得与朱钰说。
一来朱钰听不进去,二来也实在没必要。
朱钰是来指责朱桓事多手长的吗?
并不是。
朱桓心里知道,朱钰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挑拨他和霍以骁的关系。
这么一想,朱桓的眸色越发深沉,几乎可以用不满与激愤来形容了。
朱钰凑得近,看得清楚。
他冷哼了一声,前倾着的身子退出去,冲朱桓讥笑三声。
朱桓才不管他,抬手就去拍窗板,重重关上。
朱钰没有料到他这么突然,得亏是反应快,才没有夹住手。
看着合上的窗户,朱钰气得重重拍了两下。
里头上了插销,他拍不开,反倒是手掌发痛,恼得甩了甩手,转身走回自己寝殿。
朱桓关窗就关窗呗,火星子已经点起来了,想到他那阴沉的目光,朱钰就忍不住发笑。
敢寻他朱钰的事儿?
他就让朱桓和霍以骁自己内乱去!
何况,本就不是多齐心协力。
另一厢,朱桓确定朱钰离开之后,才把窗户重新打开。
少了一个怼在窗前的烦心货,雨中清新的空气重新涌入殿内,让朱桓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只是眸子里,依旧沉沉的。
柳仁沣灾祸缠身,朱钰不想办法周旋也就罢了,竟然还有心思来这里挑拨。
朱钰这人,真是无谓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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