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那个出色的、让她无比自傲的长子。
宴姐儿说得没错,要翻案,得先等三司的调查,一两个月是起码的,那之后,先理清的是尤岑之死,但平西侯府的罪证,那些莫须有的证据,得一条一条去洗。
当初为了坐实平西侯府的罪,各处都没少下工夫。
洗刷罪名,四个字而已,做起来,却觉不容易。
也许很快能成功,也许三五年,那桂老夫人就得一直等着。
她自认不是等不起。
可不该只是这样,翻案是翻案,报仇是报仇,沈家这次恐难以脱身,但永寿长公主未必。
一想到那位长公主可能根本不会出事,桂老夫人就没法不着急。
可能很多年后,皇上或者是继任者再次秋后算账,能给长公主盖个罪名,把人处置了,但她桂老夫人,活不到那个时候。
她不能亲眼看到这个人死!
她真的想看到。
“宴姐儿……”桂老夫人的嘴唇动了动,她转头看着温宴,半晌,只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宴姐儿还年轻。
哪怕梳起了妇人头,哪怕和宫里的贵人们打交道,在桂老夫人眼里,她依旧是年轻人。
年轻的孩子,本该跟在长辈身后享福的。
尤其是女孩儿,闺中乐趣那么多……
家里真的遇事需要她们是,也是让她们搭一把手,而不是,而不是冲在最前头。
宴姐儿是真真正正往前冲了。
无论是在临安还是入京之后,温家的每一个脚印,温宴走在第一排。
桂老夫人的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确实不喜欢宴姐儿。
不止是因为大郎媳妇的缘故,也是自幼就不曾养过,哪里来的感情?
这两年走得近了,就“喜欢”了。
这种喜欢是欣赏宴姐儿的性子,是满足宴姐儿能带给全家的一切,是她喜欢聪明孩子,宴姐儿一等一的聪明……
直到此刻,桂老夫人才真正对这个孙女生出了心疼来。
为父母弟弟也好,为自己也罢,也是为了这个家,宴姐儿足够努力了。
桂老夫人没有办法,再对温宴去要求些什么,说自己想看到翻案,说自己想看沈家和长公主彻底完了……
如果不是担心慧姐儿嘴巴快,桂老夫人甚至可以去和慧姐儿说那些。
因为她知道,慧姐儿做不了什么,老夫人无论说什么,都是倾诉,是找个人说说话、散散心。
可宴姐儿能做到。
桂老夫人这么说,哪怕她没有那个心思,也会是一种“要求”。
而要求的背后,是负担。
即便老夫人知道,她一句话都不说,宴姐儿都会那么去做,因为这同时也是宴姐儿盼着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