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袁疾皱着眉,道,“也许是他们听说了些什么……”
唐云翳看着他,淡淡道:“哦,听说的?是听你说的,还是听我说的?狄察已经死了,难道是死人说的?”
袁疾缩了缩脖子。
他怀疑沈家有人走漏了消息。
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嘴巴大的。
再者,还是长公主那里的人。
可他不敢提出来。
袁疾只能道:“现下已经查起来了,底档做得很小心……”
“既然小心,”唐云翳反问,“那袁大人担心什么?”
袁疾苦着脸:“这……”
唐云翳把酒壶里最后那点儿酒都饮了,这才道:“知道袁大人谨慎,也是,谨慎总是没有错。我这就回去请教两位老太爷,请他们参谋参谋? 有了法子再知会袁大人。这样一来,袁大人放心了吧?”
袁疾哪里敢说不放心,作揖谢过唐云翳。
小厮引了袁疾离开? 唐云翳站起身来? 移开了花厅东侧的槅门。
原来? 那里还有一间花厅。
平日里关着槅门,就东西分开,若是把门板移开就两间打通了。
相较于唐云翳所在这一间? 隔壁没有开窗? 点着炭盆,暖和了很多。
一个小老头盘腿坐在木炕上,他头上戴着一顶僧伽帽? 身着僧服? 披着袈裟? 手里盘着一串紫檀木佛珠? 炕桌上? 摆着木鱼与紫金钵? 又点了香,活脱脱就是个上了年纪的出家人。
他有点儿驼背,嘴角天生上翘,看起来慈眉善目,活菩萨似的。
若是不知道他身份的? 走在街上路上? 都会以为这是下山游历的高僧。
他却是沈家如今的当家人之一、沈临。
依着辈分? 沈皇太后都得唤他一声“伯父”。
袁疾说的那些? 沈临在这里听得很清楚。
“狄察……”沈临咳嗽了两声,“永寿办事儿,不够漂亮啊。狄察是得死? 可死得太不是一回事儿了。狄家老小没了踪影,那份自罪书也不见了。皇上本就与我们生了嫌隙,那一下子,弄得皇上跟前越发不好解释。”
唐云翳应了一声:“如您所说,自罪书那天夜里就消失了,三殿下他们又怎么会知情?难道是长公主的身边人走漏了消息?”
这番话,袁疾不敢跟他说,他却敢跟沈临讲。
“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沈临哼了声。
一个男宠,还敢自称什么“柒大人捌先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胡乱出手,弄得整个布局乱了套。
皖阳也是有样学样,若没有听那陶三胡说八道,也不会莫名其妙就害死了狄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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