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骁转头去问朱桓:“殿下,我若没有记错,瑞雍九年,关内棉花收成不错吧?”
朱桓头也没有抬:“是,那年棉花丰收。”
霍以骁这才又与袁疾道:“之前在户部观政? 近几年的各种主要作物收成? 都看过一遍。”
袁疾笑容干巴巴的:“殿下与公子? 记性真好。”
“所以你们这年棉花的采购价格? 看着不对啊,且户部也披了……”霍以骁皱眉。
袁疾结结巴巴道:“这、这么嘛,兴许是狄侍郎与闵尚书……”
“嗯哼!”
“咳咳咳!”
一时间? 书房里两道声响,袁疾一个激灵,赶紧闭嘴。
覃尚书摇了摇头,他们中间竟然有这么一个傻子!
黄侍郎瞪了袁疾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怪在衙门里熬了这么多年才升上来,就这破胆子,一吓就开口,能成什么事!
朱桓对这两位的提醒只当不知道。
霍以骁甚至还悠悠然道:“尚书大人,嗓子不舒服,得多喝茶润一润,黄大人是不是染了风寒?这几天冷,注意身体。”
覃尚书:“……”
黄侍郎:“……”
能说什么,除了“谢谢关心”,什么也说不了。
如此两天下来,兵部上下,提心吊胆。
挨到了下衙,黄侍郎寻了覃尚书,商量道:“这么查下去,不说狄察那些事,跟闵郝有关的会被翻出来。”
覃尚书道:“怎么翻?没有证据,狄察是狄察,跟你我有什么干系?”
黄侍郎讪笑,暗暗骂了声“老奸巨猾”。
这是再套他的话,想让他承认狄察采买的问题,他之前就知情了。
黄侍郎不能说,只能含糊应两句。
覃尚书笑了笑:“那两位都年轻,眼力还差点,底档都做得很好,你又没多大的牵连,别整日自己吓自己。”
黄侍郎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拳。
这不是吓自己,而是,他牵连不少,以及,他不敢因霍以骁年纪轻就小看他。
越是小狼崽子,咬人越凶,越狠。
官场老油条还讲究个进退、谋略、是不是划算,狼崽子可不管,闻着味道就扑上来,不咬下一口肉不罢休。
敢打断二殿下胳膊,敢去顺平伯府里大放厥词,也敢把闵郝直接咬了。
皇子、勋贵、重臣,全惹过。
偏谁都奈何不了他,皇上护着,哪个跟他硬碰硬,哪个吃亏。
黄侍郎不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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