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部分,受各种状况所限,连孩子的面都没有看一眼,就咽气了。
还有,母子皆亡的……
像是,像是骁爷名义上的母亲。
邢妈妈记得,那是个乖巧温和的闺秀。
骁爷的“父亲”霍怀任是个孤云野鹤般的人物,追求魏晋之风,才高八尺,却不思仕途。
金老太太嘴上骂这个孙儿不争气,心里却疼着护着。
娶了个大家闺秀,也没有让霍怀任定下心来,反倒是带着妻子云游四地。
再后来,他终是在京城里停下了脚步。
因为,妻子产后不治,他料理完后事,把只有三个月的孩子送回家中,之后一病不起,最终亦是英年早逝。
老太太当时亦是深受打击。
记忆之中,在霍怀任写家书回来报喜时,老太太是那么的雀跃。
那年南方泛水,他们夫妻在的城池无忧,但路途遥远,势必难行,家中劝他们在当地安心候着。
水情过后,又很快迎来冬日,孕妇的肚子也大了,也就没有折腾,想等生完了再回。
没想到,最后等到的是这么一个结果。
现在再看,彼时是母子都走了。
月份差不多的霍以骁顶替了身份,被带了回来。
霍怀任虽是回到了家中,但心如死灰,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邢妈妈回想着往事,又看了金老太太一眼。
那就是老太太最见不得的“若有个万一”了吧。
老太太即便是可能另有其他想法,但害怕重蹈覆辙的心境,亦是真真切切。
邢妈妈最终还是没有多问,与老太太告辞。
相较于霍家大宅,霍以骁这“小”宅子就安静许多。
主院那儿亦是静悄悄的。
邢妈妈刚要进院子,边上岁娘探出头来,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夫人与骁爷在歇午觉。”岁娘轻声道。
邢妈妈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天。
日头正中。
睡午觉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捏了捏袖口中收着的纸条,邢妈妈想,就是这方子用不用,得抓紧与夫人说说。
屋子里,温宴睡出了一脖子的汗,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
霍以骁拿了块帕子给她,问:“热的?”
温宴摇头:“盗汗。”
她白日歇觉都是如此,季太医说,身子是急不来的,调养得慢慢来。
睡了那么会儿,里衣本就松垮,白皙的脖子全在外头,温宴又擦了一番,连肩膀都露了一截。
她自个儿看不着,在霍以骁的视线里,上头红印东一处西一处的。
弄不清是昨儿夜里还是今天清晨留下的,总归都是他的杰作。
霍以骁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