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温宴坐下,桂老夫人笑着道:“昨儿,婧姐儿刚送了家书回来。”
“那倒是巧了,”温宴道,“依着日子,是昨儿出阁的。”
“可不是。”桂老夫人颔首,让青珠取了信给温宴看。
温宴打开来,温婧那秀气又带着几分风骨的熟悉字迹出现在了眼前。
这封家书,写在温婧刚刚抵达涪州之时。
从京城去蜀中,路途遥远,一路风景,都是温婧从未看过的。
陌生之余,亦有好奇,也有期盼。
而到了涪州城下,陌生里添了熟悉。
那高高的城门,与江绪送给她的定礼之中,画册上的画的,一模一样。
这让温婧一下子对这座即将要生活下去的城池升腾起了喜悦之情。
担忧少了,期许更多。
出阁的正日子之前,温婧会在驿馆中住下,做些最后的准备。
温宴看过了信,道:“得她这封家书,家里也应该能放心了,下次送信回来,定是说她婚后日子。”
桂老夫人道:“婧姐儿嫁了,老婆子了了一桩心事,现在,就只愁慧姐儿了。”
几个孙女婿,宴姐儿是自己相了个最好的,鸢姐儿是老夫人看走了眼,婧姐儿的状元郎姑爷,是老夫人极其满意的“杰作”。
她老太婆还是有能力替晚辈安排好的。
在全京城反应过来之前,就把新科状元郎给拿下了。
她可是听说了,好几家事后都懊恼着下手慢了呢。
还有那资政大夫柯敏,调去蜀中任官,一面挑挑练练,一面想招这么个孙女婿,被江绪拒了,还在同僚之间说江绪这那。
真真是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
如此战果,让桂老夫人信心满满,同时,也想替温慧安排好。
“却是个不开窍的!”桂老夫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嘴里说的是寻个最俊的,那赵太保的孙儿俊得都京城第一了,怎么不见她追着人家跑?
太保夫人请她去府里玩儿,一老一少,听说处得跟嫡亲祖孙俩似的,赵家几个同龄的姑娘与她也说得拢,结果呢?
真想当人家府里的干孙女呐?”
温宴被桂老夫人说得好一通笑,笑得老夫人无奈地嗔了她两眼。
“祖母,”温宴劝道,“天帧哥不也是跟您好、跟叔父叔母好,跟大哥师兄弟胜似亲兄弟,与您当半个干孙儿,没有当你孙女婿嘛。”
桂老夫人提起这事儿就惋惜。
她确实十分喜欢帧哥儿。
家里知根知底,又与辞哥儿多年同窗,知他秉性,才华亦出色。
只是跟自家姑娘们都只有当兄妹的缘分,互相之间没有看对眼,当长辈的,当然也不好瞎撮合。
“也不知道帧哥儿便宜哪家姑娘,”桂老夫人提了一句,又道,“宴姐儿,你替老婆子问问慧姐儿,她要当赵家的干孙女就随她去,老婆子就想知道,她想当谁家的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