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实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神色惊惶地看向来人,视线不住地扫过那几张略显狰狞的脸:“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为什么?”领头的男仆恶声恶气道,“欺骗了巴赫大人做出了这种过分的事情,你难道还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么。”
“带走,把他带到巴赫大人那边去。”他说着不再与行商交谈,把门一推示意其他男仆把对方扭送到巴赫面前。
……
行商最终被带到了一片田地前。
看着田地边上那些跪倒在地上,哭着向光明之神忏悔自己过错的农奴,恐惧感一点一点攥着他的整颗心脏。
他被压着跪倒在了巴赫面前,昨天那位优雅温和的贵族眼底布满郁色,说话的声音轻但饱含着愤怒:“这就是你说的科学教徒用的种植方法?!这就是你说的科伦纳农民都在用的能长出这样麦穗的方法?!”
巴赫说着把麦穗丢在他面前,昨日里对这支麦穗的珍惜在此时心间燃起的怒火中被烧得一干二净。
行商捧起麦穗,有些结结巴巴地和面前的贵族解释道:“是啊,那些麦地的主人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他们说只要往田地里泼洒沼液,就能……”他说着转头去看不远处的田地,那片土地里孕育着的麦子本该和他曾在科伦纳城外见过的画面互相重叠在一块,沉甸甸地压弯麦秆,但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却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绿叶的边缘发黄萎缩,仿佛曾被烈火烧灼。
看着这样的麦子,仿佛浑身血液被冰霜冻结,行商僵在原地,再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旁边侍弄这片田地的农奴还在跪地忏悔,他向光明之神忏悔自己的过错,忏悔自己不该相信那些科学神教的邪恶方法。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开给那位凌驾于世人的神明看,好让祂收了这降于这片土地上的神罚。
要不是面前还站着一个巴赫,清楚自己这时候要是再浪费时间怕是会叫对方给打死,行商觉得自己都想哭着和光明之神忏悔了。
行商干巴巴地和对方解释道:“大人,我发誓我从未撒谎,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科伦纳里的那些人就是这么和我说的,我甚至还亲眼看见他们排队去粪坑取用粪水,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啊,大人。”
巴赫:“和你无关?可在你说出那据说来自于科学神教的方法前,它可还一直好好的。”
“难道你的意思说,是我半夜点火,最后让它变成这样了么?!”
“不不不,”行商觉得自己应该是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了,“大人,我的意思是,我愿意为我的过错付出代价,我愿意偿还您的全部损失。”
巴赫:“就这?所以说你是没打算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了,是么?”
行商冷汗直流:“可我从未说过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