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少原从车里走了下来,掏出了钱,正欲开口跟周秀说话:
“你的钱,你是不打算——”
周秀回过头来,席少原看见了她苍白失色的面孔,平时冷清的眼里带着迷茫。熟悉周秀的人,很少能看见她这样迷茫的状态。
他愣了愣,紧抿着唇,淡淡地问:“怎么了?”
周秀的手机还在持续通话,里面传出刘梅迷茫的哭声:“秀儿——你快来,他的脚越来越肿了,黑了、还流了好多血。”
她对丈夫吼:“你的腿要是断了,以后怎么干活?听秀儿的话,她让你去医院!”
刘梅崩溃地哭起来。
哭声听得周秀的心乱成一团,情况仿佛很严重的样子。
她掏出手机直接叫救护车,席少原双手插进羽绒服口袋,冷淡地对周秀说:
“上车。”
席少原让周秀报地址,周秀镇定了片刻,报了工地的地址。
席少原打了一个电话叫救护车,冷静地指挥着司机:“去人民医院。”
暖暖的空调打在周秀冻僵的脸上,她缓缓地镇定下来,在电话里安慰着母亲,同时意识过来关掉了手机的外放。
“妈,别急,不要哭了,救护车很快来。”
电话那头的刘梅还在哭,哭了有十分钟,她才止住了哭泣,惊喜地叫道:
“秀儿,医生来啦医生来啦!”
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周秀轻轻地嗯了一声。
暖气打在席少原的身上,他已经脱下了羽绒服大衣,露出了里面薄薄的V领毛衣。
许久不见,席少原剪了一个清爽的短碎发,露出干净饱满的额头。冷淡又懒散的眼神几米之外都能感受得到。
他眼神冷清地目视着前方。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人民医院。
周秀奔去了骨科,找到了父母。周成的脚已经做了个小手术,右脚被裹成了粽子。他正在笑眯眯地吃着妻子给他买的盒饭。
他见到周秀来了,叹了口气说:“秀儿,我都说没事了。叫救护车好费钱啦。”
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工钱就这样打水漂了,周成心疼极了。
周秀抿了抿唇,终于放下了心。
她把饭给了刘梅。
刘梅肚子不饿,看到席家的少爷,隐隐约约明白救护车是席少爷叫的。
她把饭推了推,拘谨地笑笑说:“席少原没有吃饭吧?”
“多谢你呀,我秀儿刚做的饭,还热腾,大冷天地你吃一口垫垫肚子吧。这次多亏你了。”
周秀看了席少原一眼,转身出了门,打算去缴清费用。
不过到收费处才被告知账单早已经被结过了,周秀拿出周成的病历和挂号单,让收费处再打印一次清单。
清单结算处写着着:10386.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