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问他,你都这样了,还来,来看我们怎么虐你们啊?”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只要是比赛,人就不会总赢,但总会有人赢。这次你们厉害,下次就不一定了。所以来看看又怎么了?男子汉不可能只接受赢,不接受输,板上钉钉的输也要笑着来看看,万一呢。怕输才难赢。”
贺然说完,嘴角挂笑地指指自己:“我虽烦他,但我同意他的话。这个乔啊,不愧是教练说的,是我的一生之敌。我俩连想法都相同。我不喜欢输,但我不怕输,很多事情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施念被他这番话说的愣住了。一句“万一呢”让她很想哭。“真羡慕你能有这样的好心态。” 她说。
“哎对,你可算发现我优点了。看来对我心动指日可待。那我过段时间再来问问你啊。”
施念和小时候的长相没有太大变化,小时候是圆脸,现在也依旧是,侧着时看像是脸蛋里藏了两颗鸡蛋,生气时犹为鼓。此时她苦大仇深,在贺然看来却觉得很逗。
他没忍住,伸出手,刚想戳,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屁股下的座位被一阵大力扯开,因为惯性人差点后栽过去。
郁谋将贺然的座位拉到过道,脸上不带什么情绪,嘴唇抿成一条线,走过去坐回自己位置,什么都没说。
施念看见郁谋拉贺然椅子,也看见他拉椅子时手腕处几根筋都爆出来,怪吓人的。
郁谋坐下后,施念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坐着了,后背僵硬挺着,感觉他的视线直勾勾看着自己。于是她立马站起来,跑到文斯斯座位,挤开半张椅子坐好。文斯斯被挤着,奇怪:“你来干嘛?” 施念低头:“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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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队去操场拍毕业照时,施念和郁谋走并排。
两人每晚都还正常道晚安,只是好像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面相处了。施念知道他肯定是气的,又知道以他的性格肯定努力试图自我消化。但是很显然,他这次消化的并不成功。
别人不了解郁谋,她了解。郁谋生气时就是他最平静的时候,面上看不太出来,只是觉得他很静很静。
这几天她一直徘徊在动摇和坚持的边缘。心里难受到极点时,还去问施斐咨询考雅思的事。施斐说他的书到时候都可以给她用,这些书没必要非买新的。可是等静下来后,她又找施斐说,不用,她就是随便问问。施斐没在意,只是说什么时候要他给她送过来,反正他不需要了。
此时郁谋不说话,施念也不说话,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掌距离。
下楼梯时后面有人挤,郁谋下意识伸出手帮她挡住。少年眉宇间透着淡淡的不耐烦,他冲后面男生说:“小心一些。”
他挡后面时,像是在搂她肩。他收回手臂时,碰到她发梢。
施念也不清楚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应当是无意的吧,可她到底哆嗦了下,因为他掌心的热气隔着空气和衣服都能感受到。
施念冲他小声说:“谢谢。” 郁谋则笑了下,像在揶揄她突如其来的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