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谋弯腰喘着粗气,空气从肺里进出,喉咙到鼻腔都火辣辣的。他伸手轻触了一下垃圾站的外墙,说:“碰到墙才算到,我先。”
贺然手臂撑在膝盖上,垂着头先是骂了句粗口,挥手甩掉额头上的汗,指了指脚下:“以鞋尖为准,我先”。
两人毫不畏惧地看向对方,空气中似乎都摩擦出了电火花。郁谋冲贺然说:“谁的垃圾贵谁赢。” 贺然一挑眉:“怕你啊?”
最后还是大叔出来打圆场:“收废品以数目和重量为准啊孩子们,谁先都是一样的价格。”
他们剑拔弩张地绷了半晌,随后都没忍住,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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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卖了废品出来往家走。相对无言,但又不觉得多尴尬。路上有个空水瓶,两人还无声地传来传去踢了一会儿,最后找了个垃圾桶给扔掉了。
贺然跳投进球,展眉一笑:“哥们儿准吧。科班出身,老天爷赏饭吃的准头。”
郁谋切了声:“你还能离得再近点儿么。我三岁的外甥来扔,他也能进。”
“你还有外甥啊。” “我没有。”
郁谋的瓶子卖了二十五块七毛,贺然的瓶子卖了二十五块八毛。本来是贺然赢了,但是大叔本着四舍五入原则,笑嘻嘻地给两人凑整抹零,都给了二十六。
再次路过小卖部时,不锈钢水盆还是倒扣着的。贺然蹲下给福来把水盆翻过来,郁谋进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给小狗满上,还拿了根火腿肠给福来放在地上。
少年们围着福来,福来一会儿摇着尾巴看看他,一会儿又看看另一个人。
“这狗是真丑啊,不知道念念为什么喜欢它。” 贺然感叹。说完他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抬头拍了下郁谋的肩膀:“不是说你啊兄 dei,别多想。” 他故意拍的重了些,郁谋蹲着后撤一步才掌握平衡。
郁谋抓了抓福来的头顶,给小狗舒服得不得了,说道:“认识狗才多久,认识人十几年,喜欢狗都不喜欢人,说明人有问题。” 然后他也拍拍贺然的肩,给他拍一踉跄:“呦,不是说你啊,别多想。”
斗嘴的苗头眼看着又要起,两人悬崖勒马,突然觉得怪没劲的。大过年的这是在干嘛。于是很有默契地闭上嘴,表示休战。
在门洞前分别时,贺然讪讪地说:“跑一身汗,回家洗澡去了。拜。”
郁谋挥了下手,慢悠悠走进门洞,顺手掏出兜里的手机点开看。发现有一条来自施念的短信,11 点 37 分发的。
【我今天就能回来!我姥姥的亲戚又给拿了两箱土鸡蛋,蛋黄很大很黄的那种你还记得吗。我妈说让我给你送点来。大家都有份,但是我会偷偷给你多拿几个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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